“火中取栗,未必不行,但是为了几个栗子就冒着被火烧的危险,纯属脑残。”
胡问静认真的盯着贾南风,贾南风心中只想着宅斗,想着不动声色的用语言,用规矩拉拢这个,打压那个,最后所有人都老实听话,这种念头可笑至极,今日必须说个明白,不然迟早变成猪队友。
胡问静慢慢的道“至于让王浑和郭弈之流欠下人情,让没有靠山的人投靠自己,更是完全不理解朝廷的事务了。”
“就算整个吏部的秘书令使都是你的手下,吏部尚书吏部侍郎不盖章不同意,这些小官能做得了什么拉拢再多的小菜鸟都毫无作用,因为在朝廷当官的诀窍是一切上级说了算,下级就是个。所谓欺下瞒上,就是此理。”
“王浑郭弈之流会为了今日欠我们的人情,他日在关键的时候帮助我们司马懿能够从小小的主簿变成了权倾天下的大臣,难道就不是受了曹家几代皇帝的恩情司马懿说翻脸就翻脸了,什么时候想过人情了”
“一次小小的投票而已,在你看来影响郭弈和王浑的未来,焉知在郭弈王浑眼中不过是一次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不妨先答应着我们的报价,等吏部尚书的位置到手再翻脸不认呢”
贾南风盯着胡问静,所以胡问静就只要了一些可有可无的好处,让郭弈毫不心疼,不会反悔胡问静是不是太幼稚了
贾充暗暗叹气,这个女儿不论怎么教,心中就只记得宅斗那一套,将来一定倒大霉。
“你记忆中的某某人在关键的时刻还人情,其实只是某某人本来就要做,借着还人情三个字顺水推舟,假装自己有人性而已。胡某敢说大缙朝中每一个官员绝无人性可言,你眼前就站着一个毫无人性的变态杀人狂。”胡问静指着自己的鼻子,平静如水。
贾南风怔怔的看着贾充和胡问静,胡问静说得一切与她所学完全不同。她定了定神,胡问静说得东西是谁是错,她还要好好的想想,但是有一点必须立刻就问“那么,你到底想要折腾什么呢”胡问静大老远从荆州回来,父亲贾充在大冬天跑去了沛国,为的就是一些可有可无的利益尽管没有证据,但贾南风此刻已经坚信今日的局面就是胡问静和贾充千辛万苦布局而成的,议会、少数服从多数,只怕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甚至是他们暗中操纵的。
胡问静笑了“你猜对了,在当年胡某提出皇帝轮流做、限制皇权的时候就知道会是今日的局面了。互相牵制的司马家的王侯们想要政令畅通无阻,必然会产生议会,必然会选择少数服从多数的简单办法。一切都在胡某的设想之内。”
贾南风盯着胡问静,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到底为了什么
胡问静苦涩无比“为了什么只是为了消耗司马家的王侯们的精力啊”司马家的王侯们没有一个是诚实守信的君子,为了权利什么事情不能做胡问静毫无把握消弭八王之乱,所以干脆画个圈子,让司马家的王侯们在圈子之内争斗。
只要两百多个司马家的王侯们认定了辅政议会才是大缙朝的权力中心,认定了只有拉拢大多数的其余王侯,斗倒了少数王侯才能成为皇帝,那么这大缙朝就很有可能不会爆发狗屎的八王之乱,更不会发生惨烈的五胡乱华。
要文斗,不要武斗。
这就是胡问静费尽心机为这个时代做的事情。
贾南风不知道胡问静竟然是个伪圣母,自以为已经懂了。胡问静是想要转移司马家的王侯们的注意力和精力,保证她能够在荆州顺利的发展。
贾南风暗暗地鄙视,胡问静真是胆小如鼠,想尽一切办法稳定自己的地盘,没有一丝丝的进取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