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的消息终于传到了洛阳。
“不许杀女婴不杀女婴哪里来的儿子官老爷凭什么管我家生儿子”有人大怒,没有儿子的人生毫无意义。
“禁止杀女婴真是有趣。”说这话的人一定是豪门大阀的人,不然不会如此轻描淡写。
“胡问静到了荆州许久,就只办了这件大事”有人冷笑,胡问静就是一个稍微认识几个字的草根,一点点治国之道都不懂,在荆州许久竟然毫无作为。
“这是想要学无为之道了。”又是一人嘲笑着,朝廷之中不做事情的官员多了去了,可是那需要资格和品级啊,文化水平高可以去竹林喝酒吃饭行为艺术,官员品级高可以什么事情都不管,胡问静勉强可以算做第二类,但是百姓就是不愿意把她与德高望重的官员相比,胡问静就该老老实实的埋头做事为国家做贡献。
也有人聚焦在胡问静收买婴儿的事情上,真是觉得胡问静简直是个大傻逼。
某个豪门的花园之中,某个贵公子嘲笑着“若是买了男婴幼童,或许还能作为死士从小培养,买女婴又有什么用养大了做丫鬟吗”其余贵公子大笑,胡问静若是个男的,或者有个岁的儿子,自然会有人怀疑她购买女婴其心可诛,可作为一个女孩子购买女婴纯粹就是脑子有病了。
另一个贵公子摇头“以后这荆州县衙之中是不是会有很多的奶妈了成何体统。”不少人大笑,胡问静妇人之仁的莫名其妙,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收购女婴,难道真的是有什么上古血祭大法吗
有一个贵公子假装一本正经的道“若是胡问静使用巫术,本公子只有去寺庙避难了。”其余贵公子坚决反对“寺庙之中没有婢女,如何使得不如请高僧到贵府中常住,岂不是两全其美。”
王敞在书房中沉默着,打开了一个抽屉,取出了一封书信,他不需要打开,仅仅摸着信封就能记起里面写了些什么。
这封信是很久之前颜之推写给他的。注1
信中只写了颜之推在一个远房亲戚家的经历。那个颜之推的远方亲戚有许多婢妾,每当她们将分娩时,那远房亲戚就派人守候在产房门外,若生下女孩,就拿出去弄死。“产妇心疼,号哭不止,其悲惨之声令人不忍听闻”
这颜之推是门阀中人,他的远房亲戚也是门阀中人,有钱有势,不然怎么能够纳许多婢妾按理就算养几个女儿也不会养不起,为什么就一定要弄死了女儿呢
王敞轻轻地将信封放下,慢慢的关上了抽屉。他知道原因。
当年,他的妻子怀孕的时候就有人建议他洗女。理由是事关“风水”。
“初胎生女,如不溺死,则必连育之女,而得子必迟,所以完婚即期得男,有生女者当必抛溺”
“江西瑞金县富家巨族多如此江西弋阳县民亦认为生女则必然分其祖墓之荫,而本支反为之衰,结果大肆戕杀其亲生之女,并且相沿成俗。”
“福州有婴儿塔,大多分布于荒郊野外,塔高约半米,通常由灰色石砖砌成,顶为鼓形,塔身四面均留有小洞,远远望去与饲养鸽子的鸽舍相似,这些筑于荒野的小塔是用来放置婴幼儿尸骨和弃婴的”
王敞当年吓得呆住了,愤怒的将那建议的友人打了出去。杀死幼小的婴儿已经是毫无人性了,杀死自己的亲生骨肉还算是人吗竟然还以为这是对的竟然还敢来一本正经的劝他也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