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恒等人用力点头,以为胡问静去了冀州,结果猜错了,以为胡问静在虎牢关,结果又猜错了,怎么都没想到胡问静竟然率领大军去夺取扬州了。
卫密笑道“可是陆机起兵二十万,只怕没有一年的时间,胡问静不怎么吞得下。”陆机肯定不是胡问静的敌手,陆机就一个文人而已,谁给他的胆量率军打仗但胡问静只有一万余人,想要正面打败二十万人是不可能的,多半会重复官渡之战,利用对峙拖延时间,寻找陆机的粮仓位置,然后一把火烧了陆机的粮仓,陆机二十万大军崩溃。
卫恒等人微笑,但陆机肯定也会防备这一手,双方你来我往打个一年是起码的。
卫恒笑道“既然确定胡问静在哪里了,该轮到我们动手了。”并州原本有美好的计划,但是一直不敢妄动就是因为有胡问静的压力在,如今压力远在扬州,此刻不动手更待何时
卫瓘看着一群傻儿子,真是觉得虎父犬子诚不我欺,他慢慢地道“你们若是这么想,就上当了。”
卫密卫恒等人一怔。
卫瓘看着几个儿子,道“胡问静打仗向来都是利用骑兵偷袭,哪怕面对定陶的十几万大军依然如此,她为什么不利用骑兵偷袭扬州,为什么要假装秘密潜伏到了豫州,结果莫说瞒过了近在咫尺的扬州,就是老夫远在并州都知道了”
卫密卫恒等人冷汗直流,小心地问道“难道这又是胡问静的诡计”
卫瓘冷笑道“对胡问静就是要让别人以为她在寿春与陆机对峙,他人若是有什么行动,自然就露出了破绽。”卫瓘笑了笑,道“比如老夫,比如蜀地,比如关中。届时胡问静留下大军与陆机对峙,轻骑回到了洛阳,敢妄动者又会如何”
卫瓘看穿了胡问静的阴谋,胡问静为什么要在豫州征召士兵而不是从洛阳和荆州带精锐前去,就是要保证精锐士卒依然在洛阳和荆州,若是天下有人以为洛阳空虚而异动,那么胡问静就会抛下陆机,留一个善守之将与陆机对峙,自己则带着五百骑迅速回到洛阳干掉轻举妄动的菜鸟。
卫密和卫恒大汗淋漓,怪不得总觉得哪里不对。
卫瓘淡淡地道“胡问静可不是良善之辈,要多往她一定有阴谋的方向想。”
卫密和卫恒重重地点头,心中很是遗憾“如此,这吞并幽州冀州的计划又要拖延了。”
卫瓘不吭声,他当然想要吞并幽州和冀州,但是并州出了大问题,并州今年又一次遇到了干旱,粮食收成惨不忍睹,虽然他已经学习胡问静采取了集体农庄制,但集体农庄制不能从天上变出雨水,这田地干旱就是干旱,不会因为集体农庄制度就多出了水来。而且并州的胡人太不好掌控了,别看胡人们口口声声愿意融入大缙,以种地为生,可其实愿意在集体农庄从早干到晚的人少之又少,农庄内怨声四起。
卫瓘皱眉,早知道并州的粮食如此糟糕,他就不敢贪图胡人的人口基数大而跑到并州了,去益州岂不是更好。他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去益州
扬州淮南郡北部的荒野中,一支军队慢慢地前进,将领看到士卒们脚步软绵绵的,很是不满,大声地道“必胜必胜必胜”一群士卒很给面子的喊口号“必胜必胜必胜”脚步快了几分,队形也整齐了,但是坚持了不到一盏茶时间,队伍又开始慢悠悠地前进,队形更是稀松得看不出来。
有士卒低声抱怨着“老子在集体农庄已经够累了,凭什么还要打仗”另一个士卒急忙阻止,看见军官们距离极远,这才低声道“你慌什么,我们又不是第一支,前面有的是大军,哪里轮到我们打仗,若是前面败了,我们转身就逃。”附近好几个士卒憨厚地笑,就是这句话,二十万大军中他们只是中间偏后的位置,怎么都不担心立刻遇到敌军的,若是前面打了败仗,他们立马就跑,仗打赢了好处是门阀老爷们的,是农庄的,是管事的,就是不是他们的,他们凭什么要拿自己的命为别人刷功劳。
有士卒低声道“都走慢点,说不定等我们到了,前面已经打完了。”一群士卒心领神会,再一次默契地放慢了脚步,整支队伍的行进速度比乌龟还要慢,若不是有将领盯着,进一步退三步他们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