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门阀子弟中有人鄙夷地看着陆机,淡淡地道“这是因为你不懂兵法,什么将门之后,嘿嘿,虎父犬子。”好些人纵然在紧张与愤怒之中依然大声地笑,被陆机“祖父陆逊父亲陆抗皆一代名将”、“十四岁领军作战”的光环欺骗,信了一个废物,结果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眼看自己要倒大霉,若不好好嘲笑陆机一番,难道还留着过年吗
陆机理都不理,继续道“嘿嘿,守合肥怎么守二十万大军只剩下了五万了,军心民心尽失,拿什么守五万大军很多吧,曹操官渡之战也不过只有两万人,可是人家那是精锐士卒,我们这五万人是什么是农民,是放下锄头拿起毛竹长矛的农民,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赢胡问静手中的中央军”
陆机看着大厅中的众人放肆地大笑“我们都被胡问静骗了,胡问静不是只有区区五千中央军和五百铁骑,她至少带来了三万中央军,这才同时进攻了寿春、当涂、下蔡三城。”
数百门阀中人惊呼出声,却又重重地点头,胡问静若没有三万中央军怎么可能在一日之内攻破了三座城池
陆机一脚踢翻了案几,声嘶力竭地道“胡问静善于隐藏兵力,她有三万中央军士卒在手,又到底有多少豫州的农庄士卒五万十万若是有十几万大军在手,这合肥怎么守”
数百门阀中人想着十几万大军围城,其中还有三万中央军精锐,好些人开始摇晃。有人喃喃地道“抛石车一定会有抛石车”想到磨盘大的石头从天而落,砸在屋子上屋子粉碎,砸在人的脑袋上脑浆迸裂,立刻就控制不住地发抖。
有门阀公子指着陆机厉声道“都是你造成的局面,你要负责”好些年轻人用力点头,前方大败,要么是陆机用人不察,挑选了一群废物胆小鬼,要么是陆机军法稀松,阵法错误,破绽比天还大,怎么看都是陆机的责任。
陆机鄙夷地看着那公子,冷冷地道“负责胡问静马上就要杀进城来了,你还在想着与我辩论是谁的错,是谁的责任陆某倒是可以与你辩论三日三日,就是不知道胡问静有没有耐心等三日三夜再砍下你我的脑袋。”
几个门阀中人愤怒地看着陆机,却无言以对。
陆机声音恢复了平静,一字一句地道“如今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第一条路,召回合肥以北、寿春以南的所有军队,胡问静虽然大破了寿春、当涂、下蔡,但寿春以南的大军定然安然无恙,只要我等认真召集败兵,定然可以得到数万士卒,如此,合肥就有十万大军,择其精要,令数万士卒在合肥城外树立营寨,互成掎角,胡问静纵然有大军在手,想要破城怎么也要半年以上,有半年时间我等可以坐等天下大变。”
陆机慢慢地道“半年啊,徐州早已分出了胜负,南阳王司马柬殿下胜则定然回援合肥,平昌王司马模殿下胜则定然攻略扬州,扬州局面定然会再次大变。”
数百门阀中人冷冷地看着陆机,有人嘲笑道“你还不如说东海王司马越殿下击破了洛阳。”
奚落的笑声中,陆机认真地道“为什么就不可能”
“胡问静的大军羁绊在扬州,东海王司马越殿下平定了冀州,集合冀州数万大军反攻洛阳,又有什么不可能了”
数百门阀中人停止了嘲笑,竟然觉得很有道理。
陆机继续道“只要我等坚守,合肥一日不破城,就一日有变局的希望。东吴孙权打了几次合肥,合肥可曾陷落只要我等散布胡问静屠杀了寿春、当涂、下蔡的所有百姓,合肥百姓震恐,定然会拼死守城,这合肥未必就守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