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们支队的人为什么以前缴纳佃租的时候也比别人收成少呢难道那个时候不是你们自己干自己的事情,多劳多得吗”
岑浮生笑了“你们村的人个个精明得很,给地主老爷打工,种的多了,这归属地主老爷的也多了,你们宁可每年少种点,年年向地主老爷报荒年,落到手里的粮食竟然与第九支队拼死拼活种地的人差不多。”
“嘿嘿,你们遇到了一个老实憨厚懦弱的地主老爷啊,竟然因为你们人多,不敢得罪你们。也不知道这地主老爷全家是不是都是女子,总有贵女以为对百姓要和善,要仁慈,百姓就会感恩戴德,可惜小仙女的下场都不怎么好。”岑浮生自嘲地笑着,这世上没有男丁,一门女子的门阀绝对不止她家。
“第二十八支队的老支队长为什么宁可辞职不干因为他看透了你们已经没救了,全县都搞农庄制,只有你们第二十八支队的田地荒芜了,这真的是农庄制不好是因为你们村的人不好。”
“你们的人心已经坏了。”岑浮生缓缓地道,悲痛又鄙夷。人一旦进入了向下看齐的通道,并且周围所有的人都在向下看齐,那么这群人就会成为一个漩涡,漩涡中的人再也出不来,只会不停地向下,而靠近漩涡的人都会被吸入漩涡,飞快地成为漩涡的一部分。
岑浮生平心静气地道“来人,把他们绑起来押到县城去,召集全县的人。”
第二十八支队的社员胆战心惊,有社员低声道“难道要当众打板子”想到有人挨了板子之后在床上躺了几个月,吓得脚都软了。
有社员期盼地道“难道要游街示众”倒不是很在乎丢脸,若是游街就能保住粮食,多游街几次也无妨。
有社员很是自信,道“一定是砍了李四,王五,赵六,其余人挨板子。”出主意的是李四,写契约的是王五,做支队长的是赵六,其余人什么都没做,关其余人什么事情挨板子已经很不讲理了。
一群社员点头,全村,不,整个第二十八支队将近百来人呢,大家都做了,官府又能把他们怎么样,打几下板子就差不多了。有社员看着眼界他们的衙役距离比较远,低声道“大家记住了,最多打五下板子,若是超过了这个数字,我们就一齐喊冤枉,看县令老爷怎么办”众人一齐点头,当着全县的人闹出群体事件,看县令老爷怎么交代。
县衙门口围着全县的百姓,黑压压的到处都是人。
有百姓好奇地看着四周,这辈子没出过村子,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镇子里的集市都没这么热闹,他真心地赞叹“不愧是县城啊,竟然有这么多人。”
有百姓不耐烦极了,一早出发,走了许久才到了县城,还以为县老爷给大家开个联欢会什么的,没想到就是让大家傻乎乎的围着一块空地,脑子有病啊。
有百姓低声问周围的人“县令老爷叫我们来干什么天气好冷,若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回去了。”这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在外头吹风吹久了对身体不好。
有农庄的支队长厉声喝道“闭嘴县令老爷叫你待着,你就老实待着”
太阳升到最高点的时候,县衙中终于有衙役推搡着第二十八支队的近百人出了衙门。
四周的百姓见了五花大绑的众人,立刻知道都是犯了事的,有眼神好的人立刻就认了出来“那是第二十八支队的人。”
岑浮生走出了衙门,十个全身甲胄的士卒跟在她的身后,她看着四周无数的百姓,心中又是怜悯,又是鄙夷。
她大声地道“这些人是第二十八支队的人,他们违抗官府的命令,官府命令他们集体干活,集体吃饭,他们分田到户,私分粮食。官府命令他们兴修水利,编织草苫,搭建冬季菜棚,他们偷懒耍滑,宁可晒太阳也不肯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