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大声地骂着中央军的士卒“你们都是死人啊这么多人却被胡问静跑了,追上去杀啊,胡问静跑不远的。”一群士卒理都不理,刚才你们躲得远远地,现在跑出来装勇士了
有人认真地与中央军的将领沟通“城中粮食不够,你们军营中应该还有一些粮食,不如拿出一些分给城中百姓,大家此刻同仇敌忾,不分彼此,都是自己人,谁也不要亏待了谁。”一群将领微笑着,老子没有砍死了你真是为了顾全大局。
长安城中百姓怒骂了胡问静许久,直到太阳都下山了,这才骂骂咧咧地散去。
夜幕降临,长安城中再无白天的喧嚣,各家各户灯火通明,哭声不绝。
有人顿足道“应该答应胡问静的,胡问静手段如此狠毒,我们不答应她又有什么选择”一家人脸色惨白,打死没想到胡问静竟然毫无人性地烧了粮仓,长安没了粮食又怎么能够守得住城池
另一个房屋中,有人恶狠狠地道“胡问静不就是想要我们自己动手杀胡人,她捡便宜吗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我们就是不杀胡人,看她能够把我们怎么样。”一群人点头,没道理让胡问静捡便宜,就是不杀胡人,看胡问静能怎么办。
又是一个房屋中,一家人聚集在一起,细细地盘点存粮,他们家虽然不是门阀,但是祖上传下来了百十亩地,今年的收成虽然比往年差,但是怎么也有不少粮食。一家人微笑着“这些粮食够我们一家人吃七八年的了,我们躲在家里哪儿也不去,只管等着朝廷平定胡人。”一家人严厉点头,胡问静不畏矢石跑到了长安一定是想要拯救长安,不管她嘴上说得多凶,最后一定会出手救人,他们只管躲在这里安稳等待救援好了。哪怕这场仗打上七八年也不怕,唯一的缺点就是只有米面没有菜肴,日子很是苦了些,但能不饿死就是胜利。
另一个房屋中,有人忙着搬运粮食到地窖之中,这个地窖是他们去年挖的,当时其实是想做冰窖的,所以挖得很大,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存放冰块,却成为了粮仓。有人催着“动作快点都放进去,外面尽量不要留。”一旦战火蔓延,定然会有人冲入屋子里抢粮食,这粮仓中的粮食肯定保不住的,但冰窖的位置既偏僻,又在地下,只要拿土石杂物挡住了入口,保管没人知道。
长安城的穷人住宅区的一角,有少年跪在地上,一群长辈厉声呵斥着“叫你去读书,不是叫你去学糟粕的”那少年梗着脖子坚决不认错“杀贼是朝廷和军队的事情,与我们百姓何干我们每年缴纳赋税就是为了让朝廷和军队保护我们,若是平日吃百姓的用百姓的,将领吃饭抬出几箱茅台,官员家里个个有几百套房,遇到贼人了却喊着匹夫有责,鼓动百姓上阵杀敌,那百姓为什么还要缴税养官吏养朝廷”
一群长辈脸色铁青,这种无君无父的言语也敢说出口几个老者厉声道“给我打,给我打”当爹的用力打儿子,什么儿子金贵这个时候哪有自己的小命要紧,若是这形同造反的言语被传了出去全家哪有性命在,大耳刮子只管向宝贝儿子的脸上打去,只是几下子那少年就鼻血长流。
穷人住宅区的另一个角落,几人唉声叹气,拿起刀剑杀胡人自然是不愿意的,鸡都没杀过,怎么杀人只怕一个照面就被胡人杀了,家里剩下老弱妇孺喝西北风吗但是只怕唯有当兵打仗一条路了。一个男子苦涩地道“我家的存粮最多只能吃三天。”其余家人惨然,胡问静有没有放火烧粮仓其实与他们家关系不大,最近长安的粮食的价格暴涨了几十倍甚至几百倍,一家人平时没有存下太多的米面粮食,遇到暴涨的价格他们只能目瞪口呆,本来工钱就只够一家人糊口,艰难无比攒起来的铜板根本无力购买粮食。
那男子握紧了拳头,咬牙道“必须支持胡刺史,不,支持陛下”对胡问静胡陛下的忠君之心是半分都没有的,但是全家眼看就要饿死了,不按照胡问静的意思拿起刀剑杀胡人又能怎么办,跟着胡问静或许胡陛下会管他们吃饭呢。
一个豪宅中,一群华衣男女坐在一起,紧张地听家族中的老者的讨论。
有老者道“胡问静不懂经济,不懂农业,长安百姓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月粮食。”粮仓被烧之后百姓家中多少有粮食,而且远远不止胡问静随口说得一个月存粮,长安的店小二家只有一个月存粮,大地主和豪门家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月存粮拥有万亩田地的豪门大阀的粮仓足够数千人吃几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