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万年带着胡人一路逃跑,回望身后,漆黑的夜色之下身后火把无数,他又是惊恐,又是疑惑“文鸯不是被抓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时光倒流回一个时辰之前。
渭河北岸渡口。
文鸯和一群将领恶狠狠地互相看着对方。
按照文鸯的意思,胡人退得莫名其妙,不如带百余骑追上去看看,若是胡人真的败退了,那就趁机追杀胡人,若是胡人有什么阴谋诡计,好歹长长见识,到底什么超级阴谋诡计可以让十余万胡人面对五六千缙人士卒竟然选择主动撤退。
但是其余将领死活不同意,理由非常的充分,文鸯和征西大将军府的将士第一次为胡问静陛下出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管胡人是真撤退假撤退,只管守住了渡口接应其他人渡河就是尽了本分。
文鸯心中一凛,只觉这句简简单单地劝告背后有真诚也有威胁,四姓家奴若是再肆意妄为,这天下还有他容身之地
一群将领的建议非常简单,规规矩矩地抓紧时间挖泥土高墙,建它十七八层,然后伐木搭箭塔、营房、粮仓,务求整个夜晚灯火通明,事情永远做不完,如此到天亮的时候,整个渡口定然已经成了一个标准的前哨阵地,枪如林,马如龙,军营缠绵十几里,号角声连绵不绝,肃杀威严之气直冲九重天,纵然胡问静来了也说不出什么,这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充分展示了征西大将军府的士卒作为正规军的稳重厚重和呆傻,让胡问静无比放心,丝毫不担心征西大将军府的将领有一丝一毫的异心。
唯一的问题就是始终不知道敌人在哪里,但这个问题是胡问静的问题,与他们无关。
文鸯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多年的三姓家奴的忍气吞声让他知道这个意见的保险系数极高,他以及征西大将军府的官兵都是新出炉的三姓家奴,胡问静能信任谁表现出老老实实勤勤恳恳乃至痴痴傻傻的模样才能够让胡问静放心。
但是,这个明哲保身的计划却让文鸯又是愤怒,又是悲哀。他文鸯这辈子就只能成为一个缩头乌龟碌碌无为了吗
文鸯转头看着文虎,文虎微微点头,同意其余将领的意见,新降之将不需要名,不需要利,只需要让皇帝陛下放心。
文鸯忽然笑了,厉声道“陛下为何要收留我文鸯我文鸯是出了名的叛主投敌,陛下不担心我文鸯再次叛变吗”他不知道胡问静怕不怕,但是知道周处,覃文静,向德宝是怕的,对他的戒备提防根本是毫不掩饰。
四周无数将士看着文鸯。
文鸯淡淡地道“陛下肯收留我文鸯,唯怜我文鸯的武勇而已。”一群将领点头,文鸯之勇天下皆知。
文鸯厉声道“若是我文鸯没了武勇,还有什么值得让陛下收留我是三姓家奴吗是一把老骨头吗我文鸯投靠陛下就没有其他退路,唯有在战场上奋战到底,进攻进攻再进攻这才是我文鸯”
文虎看着浑身散发着杀气的大哥,忽然有种终于又见到大哥的感觉,眼眶一热。
一群将领还要再劝,文鸯厉声道“吾意已决,所有人准备追击胡人,谁敢抗命,杀无赦”
文虎用力点头,这才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