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弘了解过胡问静的集体农庄制度,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士卒屯田制”的变种而已,对门阀虽然极其不友好,但也没有赶尽杀绝,属于有理智的壮大自身的势力,但如今公然吃人,屠戮近万涿县百姓却是丧心病狂到了极点,简直是自掘坟墓,自绝于人民了。刘弘看着胡问静的眼睛,胡问静的眼神深邃无比,有狠毒,有决然,有嘲笑,有鄙夷,有痛苦,有疯狂,完全不像是个没有理智的疯子。
胡问静淡淡地道“朕集结了司州东北广平郡、阳平郡、魏郡、顿丘郡四郡的农庄士卒六千余人,调动了中央军士卒三万两千余人,又沿途裹挟了冀州安平郡、巨鹿郡、赵郡、常山郡、中山郡、高阳郡的百姓四万余人,另有河间郡女子五万余人,共有十三万余人与胡人血战,如今剩下多少”
刘弘皱眉,他早就估算了胡问静的大军数量,只觉绝不超过三万人,哪怕扣掉了各个要地必须分兵把守,这三万余人与十三万余人相比的差距也太大了些。
胡问静淡淡地继续道“朕亲眼看着四万被朕裹挟与胡人血战的百姓背叛朕,然后被胡人杀了吃了,肉香四溢。”
“朕又逼着河间郡五万弱女子拿着石头,目光,人骨与鲜卑骑兵精锐血战,幸存者不过两万。”
“你说,朕还会在意民心吗”
“难道民心要朕牺牲,朕就要牺牲”
“难道朕当了皇帝就欠了天下百姓的,必须为了天下百姓掉脑袋”
胡问静笑了“自古以来谁当皇帝不是为了享福,不是为了让无数子民为皇帝牺牲若是权力越大越要为了子民牺牲,谁愿意当皇帝”
胡问静厉声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朕未必能做到第一条,朕力量有限,顺我者照样死了,但是朕一定要做到第二条,逆我者必须亡”
胡问静看着瑟瑟发抖的站着,等待生或死的命运的涿县百姓,声音冰凉“朕要杀光胡人,天下百姓就必须杀胡人,胆敢违抗朕的命令的,朕就砍下了他的脑袋。”
刘弘看着胡问静,胡问静比司马炎更像一个无情无义的皇帝。他只能尽最后的努力“普通百姓缴税也是支持战争,中央军吃着军饷就是为了战争而生的。”
胡问静惊讶地看着刘弘,道“没想到你如此愚蠢朕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朕不会用自己人的鲜血去解救天下百姓。”
“冀州百姓被鲜卑人杀戮,关司州百姓何事涿县百姓被鲜卑人杀戮,关冀州百姓何事”
“朕不需要出现无数以拯救天下为己任的英雄豪杰,朕只要个人自扫门前雪,朕只要拔一毛利天下而不为之。”
“冀州的百姓杀光了冀州的鲜卑人,冀州的百姓已经证明了存在的价值,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使命,现在轮到幽州的百姓证明他们的价值了。”
“若是幽州百姓不能杀光了幽州的胡人,那么,这一万具尸体就是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