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问道“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部落单于慢慢地道“我们什么也不做,就在这里等。”
某个草原中,几个楚八旗人架起了篝火,烤全羊的香气扑鼻。有人在一边煮着野菜汤,随口道“那德罗西,你真的觉得可以放火烧了草原”胡问静的这个命令也太愚蠢了,但是他不敢直接说,听说汉人的规矩很严格,谁敢说皇帝陛下的坏话就会掉脑袋。
那德罗西拍掉身上的尘土,坐了下来,道“所以啊,你们只能是一个勇士。”
几人微笑,一点不在意被人说愚蠢。智者是极少数才能成为的超级人才,勇士也是,他们作为勇士已经站在无数人的头顶了,没有必要继续做智者。
那德罗西笑着,也不多解释,道“我们只管继续放出风声,然后去各地收拢胡人。”很多胡人在胡问静的大军到达之前躲进了山里,看着胡问静离开,然后重新回到原本的家园,这些人对待汉人的态度就像对待胡人强盗,只要给他们希望完全是可以吸收进楚八旗的。
宁夏平原中,胡问静收拾行李,打算离开。
“输得一塌糊涂。”胡问静老实承认。这次入羌胡杂居地的战略目标其实一个都没有达成,卫瓘的落网不能算在她的功劳簿上。
“胡某终究不是游牧民族,被一群游牧民族耍了。”
胡问静很清楚自己比不上游牧民族对草原了解,什么放火烧草原,什么挑拨胡人部落互相吞并的计划只是没有办法之下随意瞎想出来的,在草原待了一辈子的胡人分分钟就会看穿通过放火烧草原干掉胡人就是做梦。但胡问静没想到的是她臆想中的“热血、冲动、暴戾、勇猛”的胡人竟然对她霸占了宁夏平原,杀了过万胡人联军毫无反应。她预料中的胡人望风而逃根本没有发生,而聚众与她决一死战却是虎头蛇尾。
这计划的偏差导致了胡问静想要一举解决河套的意图尽数落空,不得不进行长期的蚕食了。
覃文静等人微微叹气,大楚在冀州幽州打得太顺手了,胡人节节败退,闻风远遁三十里,完全没有想到同样是胡人,羌胡杂居地的胡人听到吃胡人的汉人皇帝和汉人来了竟然近乎无动于衷。
宁白自言有些不爽,模模糊糊的印象中驱赶胡人逃离中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有个人完成了,为什么她就做不到她建议道“不如我留在这里完成驱赶胡人的大业。”宁白自言已经想好了,只要学习胡人经常去骚扰胡人的聚集地,抢夺羊群,杀一些胡人,胡人肯定会被迫进攻楚八旗营地或者向北迁移。
胡问静摇头“这个计策已经用过了,第二次只怕就不灵了。若是去得多了,被胡人埋伏反击就惨了。”
宁白自言道“那我留在这里坚守。”她还是想要试试看。
覃文静也道“宁白自言留下也好,这楚八旗总是要有人镇守的。”不论羌胡杂居地的人再怎么认为楚八旗的人是汉人,不论楚八旗的人再怎么认为自己已经是汉人了,在覃文静的眼中这些依然都是胡人,在经过考验或者岁月的流逝之前,这些人都不值得信任,若是大楚不在这里留下汉人将领镇守,这楚八旗分分钟就会变回胡人。
胡问静摇头道“留一个将领容易,可又如何镇守这里楚八旗人口数万,留的兵少不足用,留的兵多又耗费财政,而且”
胡问静微微叹气,道“跟着胡某出来刷功劳自然是人人争相恐后,若是驻守在这远离家乡的宁夏平原,四周唯有胡人,想要吃块臭豆腐至少要跑一千里赶到西凉,有几个士卒会心甘情愿朕虽然是皇帝了,但朕实在做不到在每年除夕流着泪朗读十年不曾回家的边疆士卒的贺岁信。拿别人的痛苦满足自己的威风,实在有些无耻,做皇帝也不能没有无耻成这样。”
她看着众人,淡淡地道“胡某一个汉人士卒和将领都不留,这楚八旗就交给那德罗西好了。”然后负手而立,仰头看天,任由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头发上,闪闪发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胡某信任那德罗西绝不会背叛胡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