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声地道“走,我们去府衙。”他记得他离开河内去上党郡的时候野王的县令是福小爱,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变动。
半年前。
野王城内。
福小爱慢慢地从头顶取下了乌纱帽,小心地放在了案几上,心里有些恋恋不舍。她在荆州农庄奋力种地,比男人还要做得多,她在荆州农庄拿着毛竹长矛,厉声叫着“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她在满是尸体的战场上面对胡人厉声叫着“向前向前直到战死”她流汗流泪流血才有的县令的官职,今日就要全部放下吗
县衙的一个官吏叹气道“何必呢”
福小爱的目光从代表了她的人生的乌纱帽上收回来,淡淡地道“为了陛下血战,是我的愿望,如今天下太平,相夫教子也是我的愿望。”她看着其余官吏们,笑道“祝福我吧,我有了一个如意郎君,我将会过上幸福的生活。”
一群官吏微笑着祝贺,有人心中不以为然,有人暗暗叹息,有人真心羡慕。
“听说你家郎君与你情投意合,没有仗着你是县令就要当官,是个不错的人啊。”有官吏违心地道,娶了县令就能当官是绝对不可能的,大楚朝的集体农庄都不存在的事情怎么可能在官场存在但福小爱的丈夫除了英俊潇洒只有这么一个不贪慕权势的“优点”了,哪怕知道这个“优点”的水分比长江还要水,也只能反复拿出来说。
其余官吏也夸奖着“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恭喜县令了。”
福小爱微笑着,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生活的期盼,又看了一眼案几上的乌纱帽,转头大步出了县衙。
县衙外,江小杰痴痴地看着福小爱,灿烂地笑着“你来了。”
福小爱重重点头,甜蜜地笑“我来了。”她又小心地道“我以后再也不是县令了,你介意吗”
江小杰将福小爱轻轻地揽入怀中,温柔地道“我爱你并不是因为你是县令啊,把你的幸福交给我吧,我不会让你受一丝的委屈的。”
福小爱甜蜜地笑,虽然江小杰不希望她当县令,虽然她失去了奋斗了数年得来的一切,但她只觉人生圆满了。
三个月后。
福小爱提笔给荆州的家人写信“父亲的身体可好,腰病还犯吗若是腰依然疼,可找沈芊柠求些医药,我与她有旧,她定然会答应的”她微微叹气,家人都在荆州,距离太远了,只是在她成亲的时候见过一面,此后只能靠书信联系了,也不知道父亲一辈子种地落下的病有没有好些,虽然集体农庄有大夫,但是终究不怎么放心。她想要合上信纸,这才想起还没有写自己的事情,提起笔却不知道该怎么写,只能写道,“我一切都好。”
福小爱看着短短的五个字,只觉这五个字真是扎心啊。
门外,她的婆婆呵斥着“为何不见人影,在何处偷懒”
福小爱急忙出了房间,赔笑道“婆婆,我在屋里收拾房间呢。”
她的婆婆呵斥道“你是我江家的媳妇,我在哪里,你就要在哪里,我江家是书香门第,万万不能被人说不懂规矩”
福小爱重重地点头,道“是。”伸手轻轻地搀扶着婆婆的手臂。
福小爱恭恭敬敬地站在婆婆的背后,仔细地看着婆婆的动作。她婆婆端坐在饭桌后,眼睛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肴。
福小爱反应极快,立刻伸出筷子夹鸡腿,轻轻放在了婆婆的碗里,温和又恭敬地道“今日的鸡肉鲜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