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就算要给,一百块意思一下就好了吧”
他深呼吸几回,缓上好半天,才慢慢地组织起措辞,“这,这也太多了几万啊这得是”
接着意识到最本源的问题,“不对,你是以什么立场给我零花钱”
季望澄想到单白的描述。
“家人之间互相给”、“也可以给重要的人”、“数额尽可能大,因为这是心意但也不要过多”。
是重要的人。
也可以是“家人”。
而以“家人”的立场,似乎更加有理有据一点。他知道,“家人”是双人关系的最高形容词。
季望澄想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却不知道会不会被否定,底气稍显不足,答道“家人。”
黎星川持续性傻眼。
不是吧不会吧
小季以“家人”身份给他发红包
他把那一叠钞票收起来,艰难地塞回去,欲言又止,最后恍惚地说“你就那么想当我爸爸”
至于吗父子局不都是认着玩他怎么爹得那么认真
季望澄“”
在对方回应之前,门铃先响起。
催命似的,急促得很。
“叮咚叮咚叮咚”
黎星川的房间离门最近,自然地喊了声“来啦”,两步走到门边。
心里是有点纳闷的,谁会在这个点上门呢总不可能是快递吧
今天大年夜,不陪家人吗
开门的瞬间,他便知道答案了。
许久不见的女人,冲他露出一个笑容,态度傲慢“我回来了。”
是他的母亲,黎淑惠。
黎淑惠进门之后,温馨与祥和退潮一般自室内散去,气氛迅速降到冰点。
这个家里,没有任何人想看到她。
外婆对唯一的女儿失落透顶,又不忍说重话,撂下一句“我去洗碗”,便匆匆地躲进厨房。
而黎梦娇身份更为尴尬,她是外婆从旁支过继来的孩子,却比真正的女儿更像这个家庭的一员,开口更需斟酌。
黎星川回房间,对季望澄笑了笑“我妈来了,你先在我屋玩吧,游戏卡带在书桌第二个格子,我马上回来。”
对方盯着他,目光的穿透力极强,似乎能射穿他的微笑假面,直击那纷乱而忧惧的内心。
黎星川艰难维持着表情,接着,轻轻带上门,直视母亲这更像是个保护的动作。
黎淑惠自如地往沙发上一躺,视线缓缓在他们之间移动,挑眉下令“没人给我倒杯水吗”
黎星川光是看到她就难受,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看向别处。
黎淑惠讥笑一声“怎么了啊这么久没见对你妈就这态度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啊。”
“来,路上辛苦了,喝点菊花茶。”
黎梦娇给她倒好茶,打圆场道,“闪闪也是下午刚回来的,赶路累了,没什么精神。”
闻言,黎淑惠转过来盯着她,等她倒完,伸手捏住杯子,把茶往地上一泼。
茶汤溅射到雪白地板上,莫名触目惊心。
她的语气轻慢至极,自上而下的态度“我不想喝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