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望澄惊得瞪大眼睛“怎么会”
季望澄斩钉截铁“不可能”
他们难得这么激动,仿佛黎星川说的话十分荒谬气人,以至于将他们惹得炸毛。
黎星川打断他们的辩驳,继续一条条数自己的缺点“我没那么聪明,学习成绩不好,到现在都写不好一篇高分议论文,没耐心,不自律,喜欢熬夜根本戒不掉,家里条件也很普通,长相还算可以,所以小学时老师总叫我绣花枕头一草包,意思是长得漂亮但不学无术”
季望澄唇线绷直,眉心紧锁,显然是对他说的话很生气。
“闪闪。”他的嗓音哑沉,酝酿着风雷一般的怒意,“你不能这样说自己。”
黎星川耸肩,无所谓地摊手,直直盯着两人“你会因为这个讨厌我,和我分手吗”
他们再度飞快地答道“不可能。”
两人说完,同时做了一次深呼吸,像是在压制怒火,表情冷峻,眼神凌厉。
季望澄“谁说的”
季望澄“我从来没这么想。”
显然,他们是认定有某个人对黎星川说了坏话,使他自暴自弃。
黎星川慢慢摇头“不,这些就是我的缺点,一直存在,现在比以前好点。”
他继续自揭短处,像是用一把手术刀将自己剖开,血淋淋的掉一地,“我努力学习是想和你上一个学校,我怕我们差的太远,你以后都不和我玩了”
“不。”两人咬牙切齿,异口同声。
此时,气氛变得有些焦灼。
因为这番突如其来的剖白,季望澄相当生气,但不能对着黎星川发泄,只好在焦躁不安地站在原地,做一些缓解怒意的微动作,比如手肘撑在桌面上,用指关节抵着下颌他们连这这样细小的动作习惯都一模一样。
两人一左一右地守在他身边,动作是镜像的。这种程度的相似,也就只有季望澄自己会觉得“他们”是两个不同的人。
黎星川忽然笑了下,后退几步。
他捋起袖子,把贴在手背上的黑影抓起来,放到阳台上,置于两个季望澄之间门。
黑影缩成一个警惕的猫团,小声喵喵。
闪闪
“听着。”黎星川对着他们仨清了清嗓子,“哪怕我是一个怪物,我一事无成,我是个三流货色,别人都说我配不上你,你也喜欢我吗”
季望澄和季望澄很快地点头。
黑影分出一小根触手,疯狂上下摆动,也跟着表示同意。
“好。”黎星川说,“那我宣布,我对你也是一样的。我不需要你是天灾,不需要你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你做个普通人就很好。我从前没有、以后不会因为没能保护我之类的理由怪你。”
“所以,你也不要怪自己了。”
季望澄稍显愕然,睫毛颤了颤,接着垂下眼睑。
“我”他低声说,“但是”
黎星川“你是觉得,你必须要变得更厉害,才能得到我的喜欢吗我会偏爱最强大的那一个”
这一击,正中红心。
季望澄骤然失声,伪装出来的平静,在黎星川的注视中荡然无存。
半晌,他承认了。
坦诚的瞬间门,另一个季望澄像是被击碎一般,化作漆黑的流沙,慢慢淌回他脚下的影子中。他终于承认,也终于直面,他把审判的权力再次移交给对方。
“嗯。”他说。
黎星川看着他莫名忐忑的模样,突然笑了,笑他,也笑自己。
这样庸人自扰的情绪,他难道就没有过吗他难道就没有为了“配不配”之类的苦恼念头辗转反侧吗
他们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傻瓜。
“没有这回事。”黎星川很轻地叹息,“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又不是天灾。”
那一天,幼年的季望澄撑一把伞站在门边,身体不是很好,面色苍白,隔着雨幕遥遥望着他,神情如警戒的猫科动物。
后来发生很多事,他处心积虑地瞒住自己的身份,千方百计地靠近黎星川,小心翼翼地试探,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那样东西
从一开始就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