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五官清秀,似乎是因为之前在精神力链接中喊过痛,所以即使昏迷着,也依旧有种扭曲的挣扎感。
这一刻,顾栖又“听”到了求救声
救我
我还不想死。
什么都好,只要能救救我
很强的求生意志,似乎只要给他一缕光,他便会抓着光一路破土而出。
顾栖想了想,拿过匕首轻轻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了一道。
王血虫母的血很香,除了顾栖本人,在其他的虫族眼中这都是绝佳的珍品。很快被那些根须连接着挂在半空中的人开始颤抖,他的眉头轻轻耸动,鼻孔翕动,似乎在追寻着这股香味的来源。
下一秒,另一只苍白的手指递了过去,落在了那人的唇边。
就像是被肉骨头引诱的狗,他开始颤栗,被粘液糊住的唇近乎失态地张开,含着那只手指吸吮着来自王血虫母的恩赐审核大大你好,是脖子以上,一个简单的喂血动作。
所有的变化都在一瞬间,那是比顾栖虫尾上所分泌的蜜液更加迅速的反应
成丝拉扯着的肉红色根须开始断裂,它们逐渐从这人的周身脱离,那些苍白发灰的皮肤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淡淡的光泽,似乎被重新唤醒了生命的气息。
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蜕变,被包裹着的人形虫母忽然从半空中掉落在地上,黏腻的肉红根须成了很好的缓冲垫,让其在落地的瞬间被唤醒了神志。
他迷迷蒙蒙抬头,嗅闻着空气中属于王血虫母的味道,是那么地甘甜,比他所闻过的任何珍馐的味道都要吸引人,然后他深棕近乎黑的眼瞳在仰头的那一瞬间对焦
“嗬嗬”
是我的救世主
急促的喘息声从他的口中溢出,顾栖蹲下,丝毫不嫌弃地伸手拍了拍这人黏糊糊的脊背,“没事了,你已经出来了。感觉还好吗”
那人只略微发颤地看着顾栖,就好像是在看什么珍惜之物,眼神专注到了一种极点,直到顾栖有些不习惯地扭头,刚出来不久的人形虫母才沙哑着嗓子、发出了像是剐蹭在铁板上似的声音,“你你”
他的声音太哑了,到了一种几乎刺耳的地步。
顾栖很耐心,他身上的荆棘只会在需要时才狠狠炸开、面向敌人,可当出于平和的环境之下,他周身则会有一层隐隐浮动的温和,那是一种总是心怀希望的坚强与包容。他道“放松,慢慢来。”
说着,顾栖转身倒了一杯水,小心扶着这人吞咽了下去。
有水的滋润后,这人颤颤巍巍再一次开口,“你是谁”
“顾栖,我叫顾栖。”
这位刚刚诞生不久的人形虫母脸上闪烁着思索,他小心地打量着眼前的青年,目光流转于对方乌黑的发丝和眼瞳,那种被奇怪和惊讶以及不可抑制的狂热喜欢所充斥着的视线令顾栖再一次认识到了虫母的“特殊性”这是甫一诞生就已经思维成熟的个体。他道“可以起来吗”
“可以的。”
在搀扶之下,这位新生的虫母略踉跄地站起来,他大大方方地站在原地,对于自己的身体似乎没有任何地羞耻感,只是低头一寸寸地扫过自己的皮肤苍白光滑细腻,他问“有镜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