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被捆束在椅子上的人竭力伸着脖子,哆哆嗦嗦地道“凭什么凭什么你一直都这么高高在上这不公平”
面对索兰的叫嚣,正专注着用精神力滋养兰斯灵魂的顾栖面上浮现出惊讶,他像是在重新认识眼前的人似的,视线轻轻扫过,嘴唇动了动却不曾说话,只专注着自己手下的工作。
“顾栖你说话啊凭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索兰痛得哆嗦,但顾栖依旧面不改色,王血虫母的精神力早就在对方的体内形成了一道薄膜,将兰斯破损的灵魂轻柔地包裹起来,某些亲昵天然而成,几乎是在顾栖释放信号的瞬间,那一抹可怜甚至苍白的灵魂就主动贴了上来,一如初遇时兰斯对顾栖的依赖。
这一幕就显得有些可笑了,作恶多端的人在质问着为什么不公平,而被质问的青年却冷冷淡淡,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那周身的气质与整个室内相互脱离,看得叫人移不开视线。
不远处的陆斯恩等高阶虫族沉默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到了被欺负的小狮子找来母亲为他们撑腰很奇怪,却又格外令他沉沦的感觉。
“就像是被找回了场子一样。”
陆斯恩一愣,看向身侧的红发虫族他的想法被身侧的同伴先一步说了出来。
安格斯扯了扯嘴角,他有些颓败地捋了把头发,声音中染着干涩,“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以前因为兰斯而生出的所有迫不得已充满了厌恶和恶心,但是现在我却希望顾希望他能够控制我、支配我,甚至我是心甘情愿地想要为他献出一切。”
这样的感觉对于从来都不会低下头颅的高阶虫族来说格外新颖与他们还是虫族幼崽、被黑发虫母从山洞里救出来时的感觉一点儿不一样,曾经核桃大的脑袋里装不了太多的事情,只想屁颠颠地随着顾栖,恨不得把路边看到的所有野花都献给漂亮的虫母。
而今而今在经历过了众多事情之后,所有的心绪感情变化巨大,面对上一任虫母时的憎恨和源自于本能的无可奈何,让高阶虫族们以为至此以后他们都不会再对“虫母”产生爱意,可当“虫母”换成了顾栖,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安格斯喃喃道“如果可以,我甚至想把个月之前的自己狠狠揍一顿如果、我是说如果,没有记忆混乱的问题,在他从062号星球上发出精神力链接的第一瞬间,我一定会陪在他的身边。”
不远万里,也要去荒星上履行守护者的身份,而他也将甘之如饴。
“我也一样。”陆斯恩神色寡淡,但藏在心底汹涌的爱意丝毫不比安格斯少。他不知道曾经出现在千年之前的黑发虫母为什么兜兜转转之后,又会以虫卵的状态在062号星球上重新诞生,他只可惜自己错过了那么多。
甚至当重新捡起来所有的记忆后,陆斯恩偶尔会妄想,如果当初他们在黑发虫母甫一诞生时就陪伴在身边,那么现在还能有那红发aha的事儿
不可否认,陆斯恩和安格斯格外在意这位暗影大帝待顾栖的态度,那种隐秘的亲昵和明晃晃的暧昧跃然于眼底,就连他们之间相处的氛围都叫人插入不进去,越是观察,就越是叫他们心生焦急。
安格斯没忍住道“现在的殿下感觉距离我们好远。”
艾薇开口道“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想想怎么补救吧”顿了顿,早已经看透什么的她无奈笑了笑,“殿下在解决自己遗留下的一些小问题,但同样,我们的错误也必须被弥补。即使是因果循环,我们也确实做得不对。”
沉浸在“工作”中的顾栖可不知道身后的高阶虫族们在嘀咕着什么,有关于处理索兰的这件事情,早在来监狱之前他就同他们说过人形虫母的身躯只有一具,但藏在其中的灵魂和意识却有两个,一个是如寄生虫一般享受着虫族的奉献却又反身背叛的索兰,另一个是被寄生甚至险些被完全吞噬而伤痕累累的兰斯。
一具身体,两道灵魂,最终能够达成的完美结果显而易见顾栖会用精神力滋养兰斯的灵魂,直到对方足够强大,然后重新夺取这具身体的控制权。自然,原先具有支配权的索兰将会在这一场“主人”的变更中彻底湮灭灵魂完全破碎,这个世界也永远不会再留存有他的任何痕迹。
对于顾栖的处理,埃琳娜没有任何的意见,她对顾栖的原话是“我还真是没想到,兰斯那小家伙替人背了锅,还差点儿被吃掉。不过说实话,当年诞生之时如果没有你的帮助,兰斯绝对不可能拥有人形态这件事情说来说去,有得有失、有好有坏,我倒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身份从单一的“虫母”跳跃为虫族长老的埃琳娜面对顾栖时格外温柔,那是她的守护者西格玛见了都有些吃醋的模样,“所以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如果兰斯可以回来,他依旧是虫母、虫族也不会冷落他。真正的错误在索兰的身上,只要罪人付出代价,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