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云阳大狱中,从不缺毒药,他如今罪加一等了。”
咸阳宫中,本来应该好好休息的姚贾却依旧在嬴政耳边劝说着。
他下午自陈完,轻易问出了韩非曾来宫中,立刻派人去截住韩非,要的就是韩非不能向别人求救。
等到他听说韩非的弟子想要求见秦王,即刻回去与嬴政谈论这三年在外所遇到的事,总之有政事挡着,他就不信大王这个政务狂会见韩非的弟子。
“大王,公子非这弟子太不知好歹,他一稚子,大王何必听他言语。韩非这等辜负大王信任的异心之人,自然早除为好。那谏议大夫尚翟也陪着他胡闹,实在失职。”
殿外,雪花开始纷纷扬扬打在屋檐上,不过一刻钟便积了厚厚的雪,将殿顶盖成一片白玉。
“下雪了”尚谨抬头望向天空,呼出的白气和大雪一起模糊了他的视线。雪花落在他的眼角,化为晶莹剔透的水珠。
即使他进了咸阳宫中,可只要姚贾在里面与祖龙“议事”,他就无法进去。
毕竟姚贾是重臣,他的身份可就尴尬多了。什么时候姚贾出来了,或者祖龙传召,他方可入内。
宿主,我把毒酒撞翻了
「做得好。」
“你是尚谨怎么在这儿”讶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有人带着暖意而来,替他挡住了风雪。
尚谨扭头一看,只见扶苏将伞向他这里倾斜,眼中满是关切。
“公子扶苏为,救我,我师公子非,而,而来。”尚谨觉得自己冻的脑子都不太清醒了。
“阿父不愿见你我可”扶苏听他是为了老师,不禁动容,想起前些日子,淳于越所教授的篇章。
扶苏远远就看见了他,看他冻的止不住发抖,扶苏愿意帮他一把。
“公子,先,先去吧,不必,不必为谨说情,惹怒君,君上便不好了。”尚谨摇了摇头,且不说他要是求扶苏,会不会让祖龙觉得自己利用扶苏,要是把扶苏也连累了就不好了。
即使姚贾一直待在里面,他也还有后手。
扶苏听他这么劝自己,抿了抿唇,将手中的伞递给身后的侍从,吩咐侍从帮尚谨打伞,迎着风雪进了殿中。
他是秦王最看重的长子,自然轻而易举便进去了。
“阿父。”扶苏喊道。
“扶苏”嬴政见他身上已经湿了,立刻询问,“下雪了你身边的人怎么服侍的”
嬴政本意是让尚谨知难而退,等着等着也就退却了,却不想下了雪。
这几日天冷,殿中一直是暖和的,加之嬴政注意力在姚贾身上,宫人知他论政时不喜被人打扰,故而不曾通报。
“不怪他们,是我方才在外面看见了尚谨”扶苏解释道。
嬴政不动声色地询问“是他求你为他说情”
“并未,他让我勿要帮他,以免我惹怒了阿父。”扶苏想起雪中冻僵的小孩,说道,“只是我却不得不说,如今虽是二月底了,可大雪纷飞,他已有风寒之状。他不过一稚子,又是谏议大夫的侄子,何必累的他丢了一条性命”
“既然他想说,让他说就是了。听完他的陈情,阿父未被他说动,再彻底断了他的念想就是。”
听扶苏要劝动嬴政,姚贾试图阻止“公子,这可不成。韩非一向能言善辩,他的弟子定也会蛊惑人心。”
扶苏虽然人小,可不代表他听不懂姚贾的意思,立刻望向嬴政,面上带了些敬仰“阿父才不会被轻易蛊惑,对吧”
“宣尚谨。”
宫人前来通传的时候,尚谨起身同那撑伞的宫人道谢,刚要跟着走,便听到系统的声音。
宿主救命啊李斯让那些人抓我他刚刚去拿毒药了呜呜呜救救救
「你再撑一会儿,尽量拖时间,随时和我转述情况。待到万不得已,你就把那陨石放出来,把云阳大狱那块天花板砸穿。」
古人大多迷信,他就不信他在陨石上刻上那些话,李斯还能直接把毒酒往韩非嘴里喂,遇到天降陨石砸到面前,李斯必定会通报祖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