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诚叹道“太妃,我确实对皇兄的死有责任,因而这么多年我始终愧疚,想要尽力弥补,但你要说我谋害皇兄,我是绝不认的。我对皇兄的爱敬之情,绝不比你们少。”
“住口,你住口”孙瑜容神情激动,“你不配提起他,他是那么好的孩子,就因为你,就被你害死了,你怎么有脸提他”
真相的揭露对孙倚竹是个打击,可对孙瑜容来说不过是个小插曲罢了。
她严厉地看着赵之廷道“之廷,赵文诚辜负了你父亲的信任,却死不悔改,这样的人,没必要再同他啰嗦。杀了他,你才是大梁的皇帝”
何寿这时候才终于拉扯住孙瑜容,不肯让她再说下去。
孙瑜容嘴被堵住,神情疯狂狰狞,要好几个内侍才能压制住。
此刻,瘫倒在地的孙倚竹望着孙瑜容的癫狂模样,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厉声道“之廷,杀了他你不杀他,母亲就死给你看”
赵文诚该死,只要赵文诚死了,他就是盖棺定论地谋害了她的文渊哥哥,杀了他就好,他死了就好
赵之廷皱紧眉头,望着他母亲的双眸里流露出痛苦。
孙倚竹一把抽出身边保护她的侍卫的刀,颤抖着横在自己脖子下,大声道“之廷,你杀了他,不然母亲马上下去陪你父亲”
赵之廷浑身僵硬。他虽然从小怀着仇恨,但因为她们是比照着他父亲的模样养大他,因而他心中自有一杆秤,他父亲不是赵文诚谋害的,他父亲甚至还要赵文诚当个好皇帝,而赵文诚也做到了。
然而他眼前,他母亲颤抖的手已握不住刀,脖子流出刺眼血液,他不知该怎么办。
赵文诚低声道“之廷,此事我也不怨你们,当初也确实有我的错。我既答应了皇兄会照料你们,便绝不会食言。”
看到事情变成这样,沈晞一阵唏嘘。
她小声问赵怀渊“你帮谁”
赵怀渊可能在听的过程中已做出了选择,低声道“我相信皇兄。”
若非当年他兄长的叮嘱,他皇兄又如何会如此宠溺他又如何会对他母亲那么宽容
赵怀渊握了握沈晞的手,然后走出人群道“表姐,你何必一错再错你要赵之廷今后被万人唾骂吗兄长在天有灵,绝不想看到他的亲人们自相残杀。”
孙倚竹不肯听,又哭又笑“你懂什么你不记得你兄长了,可我记得我的文渊哥哥,他那么好,怎么能未及弱冠就死了呢,他本来能看到之廷的出生,本来能跟我白头偕老”
赵怀渊道“可你们再怎么想念他,他都已经死了你们困在过去,不肯往前走,但我,赵之廷,我们还年轻,我们凭什么要跟你们一样困在原地”
这是赵怀渊一直以来的愤怒。不管是他还是赵之廷,他们都只是兄长的替代品,先前他们是为了兄长而活,可他们自己的人生呢
赵怀渊看向赵之廷道“赵之廷,不要再受制于她们了”
而此时,终于挣脱开嘴上束缚的孙瑜容怒骂道“怀渊,你不肯帮母亲也就算了,你怎么能帮外人你这样怎么配当文渊的兄弟,你怎么配”
赵怀渊却只是望了孙瑜容一眼,她的话如今对他也没有太多影响了。他不是谁的影子,也不是为了别人而活。
见赵怀渊如此,孙瑜容终于不再劝说,在被堵上嘴之前,她喊道“倚竹,动手”
她不在乎孙倚竹的性命,她也不在乎自己的,她谋划了一十年,就是要让文渊的儿子当上皇帝,这是她这一生最后能为文渊做的,谁也不能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