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个问题的时候,祝泉耳边似乎还能想到那天自己被赎身时的欣喜和知晓真相后的绝望,不是绝望对方将自己赎出来并不是因为对自己有一点喜爱之情,而是因为念安郝琪说她的生命已经不足三个月了,她想让他陪自己演一场戏,一场大仇得报心愿已了的女子,想要和心爱之人踏遍山河的愿望。
“应该没了吧,我之前吃了药,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郝琪的声音很轻,轻到祝泉只能低头挨紧了郝琪的嘴唇才能听清。
如果是平时,这种程度的亲密接触,祝泉一定会欣喜若狂。
可是此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密密麻麻的刺痛着,而他能做的,也只是掏出一块锦帕,小心的帮郝琪擦掉嘴角的血迹和额头的虚汗,随后就是她雪白的裙摆上的血迹。
可是无论祝泉怎么擦也擦不掉那篇刺眼的血迹,就在这个时候,一滴泪珠掉了下去,原本的血迹顿时晕染成一朵更加鲜红的花,就好像是在预示着什么一样。
祝泉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一想到心爱的女子可能连三个月的时间都没有了后,他就再也顾不上别的了,他担心自己如果再不说就真的来不及了
“念安小姐,我”心悦你。
就在这个时候,郝琪的手突然无力的垂了下来下来,身体更是顺着祝泉的怀抱向下歪去。
不
不会的
不是说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么
不是说好了在剩余的时间里,让他带着她去看烟雨迷蒙的水乡小镇、去看看传说中有着大漠孤烟直的塞外奇景么
祝泉呆呆的看着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的郝琪,右手试探的伸了过去。
许久后,祝泉轻轻的将郝琪的脸一寸寸的擦干净,又找来一件披风给郝琪盖上挡住她裙摆上的血迹,最后注意到郝琪凌乱的发型后,低声说一句得罪了,随后从怀里拿出一把梳子,为郝琪梳头
这把梳子,还是那晚之后的清晨,郝琪用过的梳子,他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悄悄的将其藏了起来。
全程祝泉都格外的平静,就好像在完成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一样。
直到车外的马夫说了一声,“郎君、小娘子,到了”
下一秒,祝泉的眼角突然滑落一滴泪水,但他像是没感觉到一样,轻声应了句好。
随后抱着郝琪,弯腰走出了车厢。
“小娘子睡了”车夫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对,睡了,这些银子给你,马车我要了。”祝泉定定的看着郝琪那张脸,轻声说了一句。
车夫掂量了一下荷包的重量,立刻露出满意的表情,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祝泉就这么抱着郝琪坐在车厢的外面,看着远处的河流和渡船,整个人像是变成了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一旁落日的余晖打在两人身上,无端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
“好,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