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弃面无表情地捏碎了一颗花生。
意思很明显蹬鼻子上脸是不是
沉沉与他相处日久,已经摸清楚了他的脾气,当下知道自己的借口全行不通。
凡他所下决心决定之事,又岂是几个蹩脚的借口能撼动的
于是她立刻发挥能屈能伸的狗腿子本性,道“但妾身心悦殿下,能与殿下同榻而眠,便是什么都不做也是开心的”你最好什么都不做。
魏弃看着她瞬息万变的表情,冷冷道“我说了要跟你同榻而眠吗”
原来不用睡一起
不用生孩子
谢沉沉心中大喜,脸上装得一脸痛惜“这、这是妾身痴心妄想了。”
她说得尽可能真挚,却不知这话哪个字触了霉头,魏弃霍地起身,拂袖而去。
沉沉在他身后,一脸莫名其妙地目送他走进主殿。
好在她倒也心大,到这时候,仍不忘在心底安慰自己无论魏弃又发什么疯,如今自己总归是保下一命。便又一路小跑回了房,打包了几件衣裳和平日里要用的脂粉。
可见着窝在床上的小狸奴,却又犯了难。
“殿、殿下。”
很快,背上背着小包袱,一手抱着小狸奴,一手抱着被褥的谢沉沉,就这么站在了魏弃跟前。
魏弃坐在书案前,搁下手中书册,森然抬眼看她。
“我让你搬,”他说,“你就是这么搬的”
若非皇后施压,连那作威作福的老东西都不敢轻易踏入的地方,她竟敢把这畜生也给拎来
沉沉头快要缩进领子里,鹌鹑似的点头“嗯、嗯”
“嗯”少年尾音上挑,隐含薄怒。
“殿下有所不知”
沉沉立刻开口挽救“此乃殿下予妾身之物,妾身莫不敢忘。妾身平日里思念殿下,便睹此物思人,想来妾身与殿下的缘分,亦与之密不可分,是为吉物”
“眼下你可以日夜看到我了。”
魏弃阴恻恻道“吉物成其使命,可寿终正寝。”
寿终正寝
“不不不不”沉沉吓得连忙摆手。
无可奈何,终于说了实话“殿下,其实,其实是妾身习惯了与肥肥作伴,而且,它还太小,又金贵,没人照顾,我怕它活不了,我、我见了它,便想起我家中还有一位小堂弟,他与我感情颇深”
魏弃盯着她。
盯了许久,倏地凤眼轻敛,却是又重新拿起那本书册。
“你要留就留着,他若敢抓坏一物,我便断它一爪。”魏弃道。
这、这便算是答应了吧
沉沉一时不知该哭该笑,只得喏喏应下,忍不住颇心疼地看着自家肥肥的小肉爪子。
却听魏弃又淡淡开口道“还有,以后不用自称妾身。”
“”
不自称妾身,自称什么
奴婢吗
沉沉试探道“奴婢”
“也不用自称奴”
魏弃捻起书页的指尖一顿,似乎迟疑了下,终是道“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