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抱得满满当当的侍卫们紧随其后。
“公子”
而红衣人身旁的驼背老奴等候良久,仍不见自家主子挪步,终于忍不住以突厥语小声提醒“此番出行,大汗已叮嘱过您,一切需小心谨慎。此处人多眼杂”
红衣人置若罔闻,不语。
上京何等繁华,样貌出挑者甚众。
他的五官并不及魏弃出挑,却胜在舒朗,透着股说不上来的恣意张扬劲。一身红衣窄袖,更衬得形貌风流。
驼背老奴见他出神,恐耽搁正事,面上难掩焦急之色。
好在这时,“点绛唇”里的胡娘已然注意到情况有异,摇着团扇翩然而来。
柔若无骨地倚向男人肩膀,她以扇掩口,低声道“公子,曹家的人已在后头等候多时。”
语毕,却不等回话,又当着往来客商的面,娇羞不已地轻捶男人前襟。
“冤家,”她嗔怒道,“怎么舍得这时才来叫奴家好等。”
沉沉拉起魏弃就走。
可她压根不认路,亦不知该去哪,走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只是如无头苍蝇般绕了一圈、又回到原地,顿感无地自容。
只得挤出一脸笑,侧过头去看身边唯一“救星”“殿不对,公子”沉沉道,“那个,我们,接下来去哪”
“不是已经到了吗。”
而魏弃沉默了一路,这时亦终于舍得开口,阴恻恻道“想来你没看够,再回来看一眼也无妨。”
沉沉“”
什么意思,看什么没看够
胭脂水粉
沉沉瞥了一眼身后侍卫们的大包小包,忙道“不不、都看够了,看够了。公子,今日已花了太多银子”
俗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
何况魏弃这人,连不反常的时候都让她猜不透,沉沉被他骗了一次,总有一种时刻又要被“卖”的错觉,当即可怜巴巴道“公、公子,而且,奴婢方才就想问了您不会哪天要奴婢还吧”
那把她卖了都赔不起啊
或者说,难道这是“放妾书”变“婚书”的另一种形式
威逼不成,改利诱
沉沉脑筋转得飞快,琢磨着魏弃的用意。
可惜老毛病依旧心里想什么,都一清二楚写在脸上。
魏弃就近“观摩”了半天,心头原本雾蒙的阴翳却不知不觉渐散,只剩一点哭笑不得
他原本在想什么来着
罢了,多想无益。
“是。”
思及此,索性不再解释什么,他只忽的反扣住她的手腕,轻声道“要还。”
“”
“但银子就不必了,”他说,“陪我去个地方。”
上京第一酒楼,珍馐阁内。
只听惊堂木一拍,四下喧哗顿止。
上至耄耋老人,下至三岁小儿,一时间门,都齐齐望向楼中那位白须白眉的说书人。
“上回说到,前朝祖氏衰微,四方诸侯群起,逐鹿中原。
祖氏曾迎突厥女为妃,为求自保,竟甘心以朝贡求和,大开中门,欲迎突厥大军入京。
诸侯畏惧突厥悍勇,心生退意,纷纷退兵观望。
唯当今陛下、与那平西王赵莽彼时,他还未封平西王,而是河西赵家军之首。两方均得京中细作消息,汇于西京赤水关外,后双方齐心,断突厥十万大军。此战过后,民心归定,赵氏亦甘愿俯首称臣,从此为我大魏柱国,驻守辽西,以卫一方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