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突如其来、为谢沉沉求得一名分的念头,对魏弃而言,究竟从何而来。
此事,却还要从两个月前说的江都城起。
定风城战事方毕,沉沉养好伤,便动了回家的心思。而她要走,魏弃自然“随行”。
谁来劝都劝不动。
方武等人放心不下,只好又一路护送,将这对少年夫妻,原样送回了千里之外的江都城。
年节刚过。
城中四处仍喜庆热闹,张灯结彩。
这一日,全城上下,最不开心的人,却当数萧家那位老夫人她未料到,那胆敢拒婚逃婚、任性妄为的谢家女竟还敢回来。
又听说谢家女并非独自一人,还带了个瞧着体弱多病、貌胜好女的少年,更是气得倒仰。
“真是反了天了”老妇人怒道,“竟这般不知廉耻,放着金家的婚事不要,行此下作之事”
她心中已认定谢沉沉与那少年无媒苟合,是以,杵着龙头拐,一路匆匆行至前院时,见着谢沉沉与顾氏泪眼相拥,身旁,果真站着个素衣如雪、长身玉立的少年,当即从鼻子里哼出两口热气。
好嘛。
谢沉沉竟找了这么一个眉目惊艳、让人挪不开眼的少年。
定是被其美貌所惑,失了身、丢了魂,如今走投无路,才不得不回来投奔。
萧老夫人面上神情一阵白一阵红。
尤其在谢沉沉循声望向她的瞬间,那趾高气扬的派头,更是再难掩饰。
干嘛这幅表情
沉沉不解其意。
“老夫人,这、这是我”只是碍于礼数,却还是先拉过魏弃,有些羞赧地低声道,“是我”
魏弃闻言,眼神望向她。
似在说结巴成这样,我有这么拿不出手
沉沉羞得隔着衣袖拧他手。
魏弃低头,见她连手指头都红透,一愣过后,心中却仍是一软。
“我是她”
谁料,代为解释正名的话音未落。
萧老夫人却抢过话茬,中气十足地厉声呵斥道“休要在此污言秽语我萧家没有你说话的份”
魏弃“”
说完,又转向同样一脸懵、似被雷劈过般怔在原地的谢沉沉“你来说。”
“谢沉沉,你且说说放着金家二公子那门上好的亲事不要,如今,又是打哪找来这么一位玉面郎君你与他厮混这些时日,是你养着他,还是他养着你”
就这瘦得跟竹子似的身板,比女子还要阴柔三分的面庞。
说谢沉沉不是为了美色所迷,谁信
那金家多好的婚事,竟也说弃就弃
日后有她后悔的时候
谢沉沉闻声一怔,回过神来,侧过头,直愣愣看向某人。
魏弃“”
谢沉沉“”
她、她刚才没听错吧
沉沉知道自己不该笑,是以,努力用手掩住下半张脸,想憋住面上笑意。
无奈,萧老夫人这话,实在过于振聋发聩,莫名喜感。
她沐浴在魏弃快要杀人的视线之下,到底没忍得住,“噗”一声,肩膀耸动,夸张地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