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在村民们的围观中渐渐升高,飞出大山。
不大的机舱内有暖气,陈子轻坐在后面,旁边是柏为鹤,他们的腿没有挨着,隔了一条窄板凳的距离。
柏为鹤靠着椅背,双手交叉着放在腹部,袖口处隐约可见腕表轮廓,很厚重的款式跟色调,他的大衣扣子没解,衣着整齐严谨,眼眸阖在一起,密而卷的睫毛跟他的气质很不相符。
陈子轻看柏为鹤在闭目养神,便不出声,安安静静地坐着,他的鼻子有点痒,及时捂住口鼻打了个喷嚏。
细碎的声音从指缝里溢出来,像喝水呛到的猫。
陈子轻本人是想不到这层的,他打完喷嚏舒
服了,眼角眉梢都舒展开了,嘴边挂着点笑,外面乌沉沉的天都显得好看。
很快就到了县里,陈子轻没跟柏为鹤打招呼,他只对周秘书跟开直升机的小哥挥了挥手。陈子轻很赶时间,他在县里找了家带浴缸的旅馆泡浴。警告的机会还剩两次,好艰难啊。
陈子轻泡完澡就吹原主宝贝的头发,吹到不滴水,他马不停蹄地下楼退房。
服务员没见过这么快退房的,还有一副能把人迷得神魂颠倒的长相,免不了想跟人说说话。先生是有哪里不满意吗
“都很满意,是我有事。”陈子轻趴在柜台,金色的眼睛眨了眨,不能退我押金吗能退能退。服务员吃不消,赶快把押金给他,先生慢走。陈子轻走在旅馆门口唉声叹气雪怎么又下起来了。服务员找了把伞过来,让他拿着。
陈子轻装备太少,他没有拒绝非常谢谢你。
一把伞而已,你这是要去哪服务员就跟遇见初恋似的,她心跳很快,还出现了快被她遗忘的娇羞感,县里没什么好逛的,不是旅游景点,也没亮眼的雪景。
陈子轻说“我想去车站。”
服务员偷偷打量他的腰,用手比划比划,感叹这腰是基圈天菜“那你有开车吗”
陈子轻摇摇头没有呢。
服务员眉开眼笑“我让朋友送你去。”
陈子轻怔了怔啊那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麻烦。”
服务员很热情地打电话叫来了朋友,一个基佬。
那基佬是个不争气的怂逼,他根本不敢要电话方式,屁都夹着放怕给人闻到,一路心花怒放,到了车站,眼睁睁地看着人买票找检票口,排队检票。
陈子轻不知道这些,他坐上了去缙阳的大巴,一到地方就办了张卡把手机开机,掏出兜里的纸条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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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挂了电话,他摸摸剩下的钱,在坐公交跟打车之间徘徊片刻,选了前者。
缙阳没下雪,湿淋淋的冷无孔不入,陈子轻买了个口罩戴上,他转了两趟公交才到夏开胜的小区。
那小区是个老破小,陈子轻爬上楼敲门,敲得手疼了都没点动静,不会要白跑一趟吧,他坐到堆积在门边的废旧家具上面怀疑人生。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上来了,伴随着叮叮当当声响。
陈子轻想到自己屁股底下的一堆,他立即下楼迎接,一个白胡子老大爷拖着一大袋瓶子跟他大眼看小眼。
”是夏开胜夏爷爷吗”陈子轻把口罩拉到下把上面,过去帮忙拖袋子。老大爷打量他“咋的我犯法了”陈子轻
老大爷性格挺不错,他把袋子扔门口。陈子轻介绍着说大爷,我是从夏家村过来的,您知道那里被开发了吗
开发啊,我听我儿子说啦,给钱还给工作,开发商是大善人,钱多得没地儿花,擦屁股都擦不完。老大爷利索地掏钥匙“我这说法能上电视台了,你拿回去交差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