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光影里映着小徒
弟模糊的脸,模糊的呆样,邢剪猛地坐起来“老幺,你是有多意想不到,师傅的手不是肉做的,不会疼”
陈子轻正色师傅,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完全没有那个意思。邢剪面部抽动,小徒弟鬼话连篇的功夫渐长。
“我把油灯点上就给师傅检查手。”陈子轻说着就去桌上摸索。
行了别装模做样了
邢剪喝止欲要点灯小徒弟,屋里一亮起来,他眼底的血丝就暴露了,多没脸。
小徒弟不过是跟人出去玩了,他这个做师傅的就焦躁得不像话,心里好似揣了锅蚂蚁,到处乱爬着找出口,却又不知道要找的是什么出口,在哪里。
从前哪会如此。
从前小徒弟天天有点闲功夫就往乡里跑,他只觉得小孩贪玩是天性,何必管制约束。不能对比,更不能细想。
邢剪抹把脸在张家玩什么新鲜东西了
没有玩,皮影戏才开始没一会,陈子轻走得更近点,“张家小妾就出事了。邢剪盘起健壮的长腿“大惊小怪,哪天不死人。”
陈子轻说了小妾的死法。
邢剪依旧岿然不动那又怎样,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陈子轻欲言又止“我想到了前掌柜。”
他不是中毒身亡
陈子轻摸着小臂的黑布条,指甲抠进去,喃喃自语道“是呢,中毒。”
刑警拍掉他头上的戏班杂役小布帽,随手扔在床那头的桌上“去睡吧。明早还要去张家。”
陈子轻愕然去张家
刑警困懒地打了个哈欠死人了,义庄就来活了。
次日,张家来了几人,请义庄师徒到府上给彩夫人置办灵堂,量尸体的尺寸打一口棺材,要是义庄有合适的,直接就可以用,不用另外打。
小殓,只停三日便下葬。
陈子轻一路走一路叠元宝,叠一个就抛进背上的竹篓里面,到了张家时,他已经完成了一百个的三分之二。
这回他作为义
庄伙计的身份,大摇大摆进的张家,走的就是昨晚溜的后门。
义庄干的是送尸葬尸生意,常年跟阴灵之气打交道,哪能让他们走正门,大户人家很忌讳。张家甚至在后门放了两株驱邪的草,和一个烧着木炭的火盆。师徒四人并未在意。
彩夫人名叫彩云,住在后院的一处云春园,很偏僻,没有哪个姐妹与她做邻居,她的园子孤零零的立在翠绿竹林后面,好处是日常出行不会引起注意。
只要伺候她的下人足够谨慎,嘴巴足够严,她就能在张家享受到相对性的自由。
陈子轻叠着元宝跟在邢剪后面,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站在用来作灵堂的正厅,他才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是什么。
从进园子到现在,他没有见到彩夫人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园子犹如坟墓,只有彩夫人一具尸体。
陈子轻停下叠元宝的动作,状似好奇地问邢剪“师傅,彩夫人的贴身丫鬟不给我们讲讲她生前喜好吗,这样我们怎么给她的棺材做彩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