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剪眼眶欲裂,心里漏风,面上却是空白,他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陈子轻蹙眉“你怎么发火。”
邢剪理直气壮地怒吼因为老子不开心
陈子轻一噎,他跟邢剪对视,眼前的画面好像在后退,退到邢剪让他救救自己的
那一刻,又往前进,停在他往邢剪的睫毛上放小木枝的时候。
“师傅,我知道你是骗我的,我才会那么说。”陈子轻在邢剪旁边坐下来。
邢剪没有反应,小很多的手主动挤进他的掌中,他没动弹,直到那只手想要默默地抽出,他才猛然箍在指间。
你是不是老早就想着有天离开义庄,离开师傅
陈子轻摇头没啊。
邢剪强势地盯着他的眼睛你发誓。
陈子轻垂眼可以不发吗
邢剪骤然老了十来岁的样子,他垮下宽厚的肩膀苦笑,面上尽是难以掩盖的失望与受伤“昭儿,你真的伤到师傅的心了。
说这话时还箍着小徒弟的手,力道一再加重,指骨仿佛要冲破那层皮刺出来,鲜血淋漓可见森森白骨。
陈子轻痛得发出“嘶”声,脸都白了,他挣了挣,发现挣不开就不再挣扎了。好好好,我发誓。”陈子轻真诚地说,“我不会离开义庄,离开师傅。
邢剪有点神经质如违背
陈子轻你还要我发毒誓啊
邢剪眼皮一跳,侧低头凑过去,亲上他的嘴,吃他的舌头。不发了,舍不得。
上寅时一刻,大夫带着他的药童来了义庄,一通忙活完天已经亮了。
头上缠着纱布的魏之恕送走他们,自个坐在义庄外的树墩上怀疑人生,他怎么就被邪祟附身了,当时好几个人,偏偏是他被附身,难道他比秀才还废
这么想的时候,当事人刚好从义庄里面出来,带着那只精神萎靡尾巴耷拉的黑狗。曹秀才投以关切“魏兄,大夫建议你躺个几日,你怎么坐在这里”
魏之恕没什么血色的脸一阴,曹秀才退后跟他拉开距离,他鄙夷地睨了一眼“秀才,你跟我说说,我被附身后都做了什么丑事疯态。
曹秀才简单描述了一下所见所闻。魏之恕的脸色更阴了。
曹秀才说道“魏兄,那不是你,那是鬼物,鬼物操控了你的身体,你什么也不知道,和你无关。
魏之恕不领情地嗤笑需要你安慰
曹秀才文弱道“我也是讲的客气话,并非真心实意。”
魏之恕
曹秀才弯腰拍拍黑狗的脑袋,唤他回家了。
魏之恕对着空气和晨风骂了几声,头痛得厉害,可他不想躺,躺了更显得废,他在附近找了把柴去伙房烧水。
日头起来的时候,管琼苏醒了,翠儿帮她叫来师傅,她第一句话就是莫大的自责“师傅,我没有护好小师弟。
“你护好了。”邢剪正色,你做得很好,师傅跟你的小师弟都记心里了。管琼放松下来,再次睡了过去。
邢剪叹息,据大夫说,大徒弟的右眼视物能力没有受到影响,只要按时敷药,一两个月后便会好起来,在那之前都要蒙上布,后背是要留疤了。
但乡里的大夫说会留疤,不代表外地的大夫也那么认为。天下之大,多的是能人义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