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和身边围绕的一干人等商议怎么联动留守京城六部的官员时,竟然出乎意料地收到了一家递来的投诚信。
“石文炯”胤禩吃惊地低头看着属从递进来的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难以置信,“石家石家也愿意上折子保举我”
石文炯本人虽然已经没了官职,但太子妃的两个弟弟还在水师,也是有资格上折子的武官,还有石家另外几房的人,有的在地方上当小官,有的还在福建。石文炯的来信就是要向胤禩表明忠心。
不仅胤禩愣住了,满屋子的人都跟着笑了。阿尔松阿怜悯道:“看来太子爷真没法翻身了,连妻族都倒戈,看来四爷他们或许真不是为了装相,而是紧着要避嫌保全自身,也算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太子爷身陷囹圄还能如此审时度势,又如此关怀身边亲近的兄弟,也是不凡了。胤禩对胤禛不由生出了几分嫉妒,他跟了个好哥哥啊,到了这地步,太子却没让他们为他拼死一搏,反而让几个弟弟避嫌。
而他,从小到大,又有哪个哥哥这样为他呢直郡王只会将他推出去顶包胤禩冷冷一笑,将手里那封信付之一炬:“三姓家奴,不可信也石家如今破败如此,爷还看不上呢。”
这场保举的风潮轰轰烈烈地蔓延了大半个月,从热河随驾官员到京城大小官吏全都卷入其中。终于,烟波致爽斋里传出了康熙要宣见十四阿哥以上所有皇子的旨意,连留在京城的三贝勒、五贝勒、七、九、十、十二阿哥也在传召之列,几人只能冒着雪快马加鞭赶到热河。
而等人都到齐后,康熙在更宽大的澹泊敬诚殿接见皇阿哥们和文武大臣。
众人各怀心思,依爵位、官职鱼贯而入,面见圣颜。尤其隶属八爷党的大部分官员在门口都相互递了个激动的眼神,满怀期望地踏入殿中。
谁知,众人一进去就傻了眼,脚下都软了,恍若被雷劈了一般。
康熙一身明黄龙袍高高端坐在上,而他那龙椅下首左侧,空了一个多月的杏黄织金软垫的酸枝木圈椅上,竟坐着一个人。
本该关在绮望楼里的太子爷,也是一身杏黄四爪蟒袍,头戴太子红宝金珠儿朝冠,面色平静地望着下方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