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宋家人生疑他和温拾之间的关系,宋庭玉这些天也没有回过宋宅,他要么留在办公室,要么就去市区不远不近的另一套公寓短暂休息。
“不回,我今天留在公司。”
阿四觉得眼前的五爷很不对劲。
但明明,这样的宋庭玉才是他从前五六年熟悉的那个,薄情寡欲,无悲无喜,不像个有烟火气的活人。不会每日按点儿下班,还要绕道去市区最拥挤繁华的道路买上不爱吃的甜食提溜着回家,就为了带给另一个人尝尝。
可说实在的,阿四还是觉得,不正常的五爷才正常。
人都该有点记挂的东西,不是吗
阿四站着,左思右想,壮着胆子道“今天去别苑,温少向我问起您来着。”
宋庭玉那龙飞凤舞的笔尖一顿,“他问了什么”
“问您是不是出差了,怎么这么久都不回去。”
温拾这些天静养的成效显著,加上赵泽霖为他控制的清淡饮食、熬出来不得不喝的苦涩中药的功劳,虽然屁股还有些痛,但已经不妨碍他下地行走,摆出除趴着以外的其他姿势了。
空荡荡的大床他孤零零趴着睡了三个晚上,从一开始庆幸宋庭玉没有回来避免了尴尬,到孤枕难眠盼星星盼月亮希望宋庭玉赶紧回家,只用了三个晚上而已。
习惯果然是最可怕的东西。
但温拾也明白,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宋庭玉不太想见到他,觉得尴尬、厌恶,避出去都是正常的,没把他赶出去,已经是慈悲为怀了。
所以他不好意思催宋庭玉回来,只能旁敲侧击地问,阿四也只是支支吾吾地答。
答案模棱两可,却又明摆着清楚的不得了。
最终选择把另一只羽绒枕竖过来放到身边的温拾躺进被窝里,看来以后他要慢慢习惯一个人睡觉喽。
“没关系,习惯就好。”他能习惯一个宋庭玉,还习惯不了从前一十几年孤身一人吗
将近凌晨,宋庭玉回到别苑的时候
,连看顾温拾的佣人都已经休息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明明阿四提起要送他回来时,他都已经拒绝了,最终却还是按耐不住,没出息地自己主动开车过来了。
卧室里静悄悄的,温拾睡前只拉上了一半窗帘,剩下一半有柔和清亮的月色洒进来。
床上隆起两个小包,一个蜷缩的温拾,一个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竖着放的枕头,那枕头占了宋五爷该躺的地方。
宋庭玉轻轻上前,拎起那枕头摆正,而后钻进浴室轻手轻脚洗漱一遍,出来又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地盘。
在别的地方睡眠质量直线下降的宋五爷这段时间也很难熬,他感觉自己或许是疯了,才会让一切都变得这么难以控制,才会坐视这不听话的一切蔓延,而不是以绝对的力量叫一切都恢复原位。
半点困意都没有的宋五爷盯着温拾沉浸睡梦中的无辜模样,眼底里有千万思绪。
他从前赖以为生的人生信条和做事方法到温拾这里好像统统碰到了无形的围墙。
满足自己的私欲还是要温拾安心快乐宋庭玉这样自私又利己的人竟然一头奔向了后者像中了真爱魔咒似的。
迷迷糊糊的温拾无知无觉翻了个身蜷在胸前的手伸直不轻不重抵在了宋五爷的肩膀上。
这床上多了一个人还是影响小温做梦打拳了。
明天还是回老宅吧那里的床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