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尤其是跟童树这种人离婚。
女人心里清楚的很,但什么也没跟童帅说,只是让儿子把她扶了起来,回到房间里,独自打了个电话。
“妈,我有件事想求你。”
童帅在门外,耳朵紧紧贴着门板,也只听清楚了这一句话。
他听得出电话那头是谁,是还留在乡下的姥姥。
她年纪大了,但身子骨还硬了,守着小菜园种种地,加上房子翻修过,生活的还算自在。
童帅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她了。
当年母亲为了跟父亲结婚,跟姥姥姥爷大吵了一架,据说是他出生以后,关系才缓和,一年会走动几次。
后来母亲生病,姥爷也去世了,这少的可怜的互动也没有了。
姥姥长什么样子呢
童帅回忆了一下,只想起那是一位精气神很足的老太太,长得瘦瘦小小,却很有力气。
彼时,童帅的心里还有幻想。
幻想母亲能马上跟父亲离婚,带着他去姥姥家,幻想她的病能一点点好起来。
可他的美梦没能做多久,很快就被冲回家的父亲打破了。
童树无视了走廊上的童帅,一回家,就直冲冲的进了母亲的房间。
“想跟我离婚,门儿都没有。”
他气冲冲的留下这句话,在母亲房间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又气冲冲的离开了。
童帅其实并不明白。
两个已经不相爱的人,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尤其是父亲,他已经有了钱,也有了小老婆,为什么还是不敢放过母亲和他。
在童树离开后,童帅小心的走进母亲的房间,替她收拾狼藉的地面。
或许是心里压抑了太久,童帅没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因为他要面子。”
床上的女人说了这一句话,就断断续续的咳了起来,她连咳嗽的声音都不大,近似于大喘气的声音。
“不过你放心,妈还熬得住,能熬到把你带走的那一天。”
童帅不知道回答什么,心事重重的点了点头。
巨大的变故往往藏在平淡的生活中。
周一,童帅起床,照例像往常一样准备吃早餐去学校。
他路过妈妈的房间,想跟她道一声早安。
在看到卧室门上那把新锁的时候,童帅一下子慌了。
他回忆起妈妈的话。
“他要面子,他太爱面子,我跟他少年夫妻,白手起家,跟我离婚,他一定会遭受其他人的揣测和白眼,他怎么会愿意呢。”
“我快死了,挡不了别人的路。”
少年的心智还未成长完全,童帅听得懂他妈妈的话,却察觉不到藏在其中的危险。
童树不在家,童帅只能冲去厨房,问家里的保姆阿姨,“门锁是怎么回事”
“童老板说了,夫人最近要静养,除了医生之外,不允许任何人去打扰她的心情,所以特意买了个锁。”
“张医生刚走,那锁现在只有医生能打开,连我们送饭,都是从另一侧的窗户送呢。”
说完,她还小声抱怨了一句。
“这事说一声不就完了吗我们也不会特意去打搅夫人,何必防贼一样的防人。”
童帅的心登时凉了,魂不守舍的去了学校。
他一瞬间想到了父亲的想法。
如果母亲病死,那自然不用离婚了,没人会议论父亲,他续娶也成了正常的事情。
童帅越想越觉得齿冷,他知道现在能救救妈妈的只有他了,可抬头想求救,却发现举目无亲,没有人能帮他。
难道要去报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