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太医四处环顾一番,最后在书案上看到了燃着的熏香,香味清淡,不易察觉,“那是何物”
金珠道“是奴婢买来给小姐安神用的。”
常太医收回手,淡声道“你家小姐身子弱,不易燃香。”
金珠唤来丫鬟,把香收起。
常太医又重新开了药方,让金珠按照此方子去抓药,房间里没了外人,荀衍问道“常太医方才言明谢将军可救阿黎,不知是何意”
常太医道“能救也不能救。”
“还请常太医说明。”荀衍派人出去寻解药,也是一无所获,这几日他吃不好睡不好,夜夜被梦境所扰,生怕江黎有个万一,若真那样,他一定会杀了谢云舟为阿黎陪葬。
常太医轻咳一声“这位公子我知你急切,但有些许需从长计议,不若这样,我先同谢将军说明一二,再来告知与你,可否。”
饶是荀衍再急,都不得不静下心来等着,左右谢云舟不会走,他便等等看,到底如何救阿黎。
常太医开好药方,便同谢云舟去了偏厅,谢云舟追问道“常太医您有话尽管直言。”
“谢将军可想过,为何你能救治江二小姐”常太医把问题抛出来。
谢云舟沉思片刻道“因我服了解药。”
“是。”常太医道,“世上再无解药,只有一种法子能救治江二小姐,那便是”
“便是如何”
“用将军之血。”
谢云舟睨着他,挑眉问道“我的血”
“将军血里有解药,若是将军肯酒的话,江二小姐还是可以活下来的。”常太医抿抿唇,欲言又止,“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此法我从未用过,不知可行与否。”
“不管行否,都可一试。”
“将军当着要试”
“非试不可。”
“万一出了差错,将军也会没命的。”
“我命不足惜,只要能救阿黎便可。”
常太医继续劝道“将军可要想好了,此法我也是从古书上看来的,至今未有人用的。”
“无妨。”谢云舟边说话边撸起袖子,“要如何放血,常太医尽管言明便是。”
常太医摇摇头,“不是腕间血。”
“不是腕间血,那是”谢云舟顿住。
日光倾泻进来,落到谢云舟脸上,仿若镀了一层氤氲的光,漆黑的眸子里淌着不惧,“常太医请直言。”
常太医一字一顿道“需心头血。”
夜里,谢云舟端坐在书案前,眼前摆放着一把匕首,还有一只碗,旁边烛灯隐隐晃动着,窗棂上倒映出一道绵延的影,缥缈间同长廊外的树影交错到一起。
不知何时外面起了风,起初风声很小,后来风声渐渐变大,呼啸而来时让人无端心悸。
更让人心悸的是眼前这幕,谢七已经苦口婆心劝了一个时辰了,可谢云舟依然要一意孤行。
谢七又道“主子,常太医说了,此法他从未用过,也不知可行与否,若是不能,主子这血便是白取了。再者,取心头血何其危险,稍有不慎便会”
便会死掉。
谢七后面的话未说出口,“属下求主子甚思。”
不是谢七信不过常太医,只是常太医自己都没有把握,这万一没把人救回来,反倒累及了谢云舟的生命,这可如何是好。
“无妨,试一试便知了。”谢云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对即将到了的危险一点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