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还真这样唤过,不过惹来的是他的斥责,言辞绰绰道“阿舟,不是你能唤的。”
那是江藴一直叫他阿舟,她心里羡慕的很,也学着叫了一声,随之惹来了他的嫌弃,后来她便再也未曾唤过。
“不妥。”江黎睨着他,“我们现下是陌生人。”
在她心里,他们自和离那日起已经是陌生人了,怎样的称呼都不可。
后来,谢云舟没再自讨没趣,而是先行离开了。
上了马车后,胸口痛起,他吐出了一口血,血溅的到处都是,谢七听到动静转身看过来,见到满地的血后,惊呼出声。
再然后,谢云舟昏迷了,醒来时,已经是夜里。
谢七告诉他,大夫说是急血攻心所致,再不好生养着,人真要废了。
每次都是这样的说辞,谢云舟已经习惯了,问道“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有找出些书信,”谢七知道他惦记着这件事,忙把书信递上,又转身拿来灯盏,拨亮烛灯,“主子您看。”
谢云舟身子还是不适,不能坐起,他倚着软榻慢慢看起来,十来分信笺,他前前后后看了一个时辰,说道“让人去荀府看着,有什么动静记得回来告知我。”
“主子怀疑官银失窃同荀府有关”
“暂时不确定,先让人去跟着荀衍。”
“是。”
荀衍出现的时间还有数次消失的时间都同官银失窃有关联,加之信上提到过荀衍的父亲,既然真假难辨,那便一起查,总能查个水落石出。
这夜,谢云舟忙碌到了三更天才歇息,睡下没多久,便梦到了江黎,还是白日那般疏离,甚至连看他都不愿意。
谢云舟拦住了她的去路,她扬手给了谢云舟一巴掌,要他让开。
谢云舟当然不肯让,就那样直勾勾睨着她,直到有人从暗处冲了过来,那人手里拿着一把匕首。
匕首是对着江黎插去的,谢云舟见状把她揽在怀里,随后用身子挡住那把匕首。
匕首入胸口,同他取血时的位置相差无几,疼痛也是一样的,他笑着安抚惊慌四措的江黎,“别怕,我死不了。”
随后那人又给了他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直到他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谢云舟从梦中醒来,下意识伸手去摸胸口,还真感觉到了黏黏糊糊的,手凑到眼前,他看到了血迹。
他又流血了,毫无征兆的流血,这几日夜里都会这样,血没有征兆的流出来,多的时候甚至把衣衫浸湿。
血流的时候痛意不大,等血不流了,才是真正难捱,痛到你牙齿打颤,撞墙都不管用。
大夫说他心脉不好了,言下之意,日后也不会好。
他这副身子注定是残破的了,至于能活多久,得看何时不用取血救人,早些的话还能多活几年,晚些的话,可能随时吧,说不准。
谢云舟不介意能活多久,介意的是,江黎到底何时才能原谅他。
江黎夜里睡不着,出来走走,金珠银珠在后面跟着,走着走着遇到了两个下人,那两人看到江黎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便跑。
江黎唤住他们,“你们俩站住。”
那两人没停继续跑,江黎道“站住。”
那俩人不得已停住,慢慢转过身,抿抿唇,“表小姐。”
江黎问道“你们跑什么”
“没没跑。”其中一人说道,“就是突然想起有事情没做,怕夫人怪罪想赶快回去做完。”
江黎一点都不信他们的说辞,“信口雌黄,说真话。”
那俩人扑通一声跪地上,“表小姐我们真的什么也没看到,更不会乱说的。”
江黎一脸迟疑,“什么不乱说”
上次他俩被谢七警告了一番,说不许乱讲,不然把他们的舌头给剪了,故此一直在说不情。
江黎让他们起来,“别怕,你们说与我听,我可以帮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