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礼抬抬下颌算是打招呼,转身坐回了沙发上。
门被合上,波本走到沙发边上,目光从地上的身影逐渐移向了沙发上的青年。
被盯着看了好久,天礼捂着右手腕,率先开口“我的确没想到你们居然来自一个地方。”
“为什么这么说”
“你头上很多汗,跑过来的吧。朗姆虽然信任你,但还是保留了惯例的谨慎,只告诉你很模糊的时间,让你来确认情况。你通知了苏格兰,晚了。”天礼说,“你是想杀了我的,直到你看到了他躺在那里,身上却没有血。”
苏格兰身上干干净净,细看的话,呼吸的起伏其实是很平缓的。
“你用了带电击的。”波本的眉头皱得快能夹死苍蝇,“如果来的不是我,你打算怎么办”
“你以为我把你推荐给朗姆是为了什么你又觉得组织里有多少人敢来监视我”
“如果是琴酒”
“当初说服朗姆的时候,我给他无法拒绝的理由是「苏格兰不干净」。这条消息他瞒了一年,期间琴酒无数次找他麻烦,他什么也没说,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会让琴酒来”
等天礼解释完,波本看他的眼神,已经是在看待一个怪物了。
天礼又说“不用那么看我,只是用了最基本的信息差而已。说实话,你作为组织成员成长得很快,取得朗姆的信任要比我预料的更早,你可以做得更好的,用不着几年就能成为骨干吧。不过我还可以帮你缩短这个时间。”
“在这一年你是故意让苏格兰从你这里截获情报的。”波本豁然大悟,不可置信道。
“这是我的诚意,不过我的确没找到他的监听器,苏格兰也是个很专业的卧底。”
“”
“帮我把他运上车,我给你地址。然后去找你的上司商量吧,要不要接受和我的「合作」”
你想把他扣下来波本咽回了这个蠢问题。
当然会这么做,现在把人放了那就是纯粹的慈善,早乙女没有任何保障可言。
并且自己没办法拒绝,除非现在就在这里把他解决掉,否则他大可以转头就告诉朗姆,他用苏格兰还钓出了另外一个叛徒。
解决掉其实也是行不通的,波本是唯一一个来监视的人,而早乙女刚才已经故意和朗姆通了电话,表明自己解决掉了苏格兰,并且会让自己来善后了。
早乙女天礼死了,自己绝对会被视为第一嫌疑人
这个人的每一步都算得精妙,在逼迫你,但不是用威胁,威胁只是顺带的,更多的是利益。
一年的情报,骨折的右手,幸存下来的卧底。他摆出了足够的诚意了。
非常典型的「早乙女天礼」的风格。
波本甚至开始想,琴酒到底知道他养了个什么怪物吗
琴酒当然不知道,除了当事人,无人知晓。
只有这个充斥着生活痕迹的温馨房间见证了一切,缄默无声。
对我来说,这是划算的。
因为苏格兰做的饭很好吃,说我是废柴时候的笑容很好看,电台里播放的都是我喜欢的歌。
他知道,我总是需要比星星更佳耀眼的东西,才能确定自己的位置。
所以我其实是很满足的。
苏格兰应该是波本的十二个朋友之一吧,他的确很适合做朋友,我或许比波本还要清楚这一点。
因为在他醒来之后,在那个空空的房间看着我,捂着自己没有伤痕的胸口,开口的第一句话是「现在我可以提出我的问题了吗」
「可以。」我说。
他问了一个比命有价值的问题。
「那天看烟花,你为什么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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