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币和钱包在三秒钟后一同被五条悟随意地塞回到了原处。他莫名叹了口气,换上一副忧虑的面孔,话语也像是无奈的控诉“眼下这么忙碌的时候,哪有空帮你买新衣服呀”
“是吗,请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她说的是拿在五条悟左手的东西。
先前有报纸遮挡着,五条怜只知道他确实在吃东西没错,却看不到究竟是什么。
现在,可就能看得无比清晰了。
“是在港口边买的烤鱿鱼,超好吃你要尝尝吗”
他把裹满酱汁的烤鱿鱼递到了五条怜的面前,印在鱿鱼脑袋上的整齐齿痕格外清晰。
换在平时,五条怜肯定会对如此热情的邀请予以婉拒。她不太喜欢吃水产品,对于五条悟心爱的甜口也实在钟意不起来。
可现在才不是平时。
想到他如此推脱着不乐意借给自己外套,以及空空如也了好几个小时的饥饿感,五条怜连一秒钟都没有思索,毫不犹豫地咬住鱿鱼剩下的另一半脑袋,用力扯下。
好像听到了“噗叽”的一声,竹签上只剩下了弯曲的鱿鱼腿,惨兮兮地拧着奇妙的弧度。至于肉质丰满的其他部分嘛不好意思,全部都在五条小姐的嘴里了。
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即便是六眼也没能来得及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五条悟发出了悲惨的一声哀嚎。
“呀啊啊怎么一口咬掉这么多”
“你说的,让我吃一口。”消失无踪的鱿鱼变成了五条怜理所应当的这番发言,“我是只吃了一口啊。多谢款待。”
“我自己也就吃了一小口而已啊好吧,就当是专门买给你这个脏小孩吃的好了。”
当说着“脏小孩”这个词时,他的语气似乎变得稍稍奇妙了一点,像是恶作剧的嘲笑,也仿佛好心的揶揄。
为什么要突然说她是脏小孩呢,难道自己还散发着鲸鱼的臭味吗
在思索出合理的解答之前,五条悟向她伸出了手,轻拂过她的唇角。
啊,原来是这样。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会变成他口中的脏小孩。
抵着脖颈的他的掌心,除了温热感之外,好像还裹挟着黏腻的刺痛感。似乎有无形的什么东西在捶打脊椎,发出咚咚咚接连不断的声响,拉扯着她的神经,一度让知觉也错位。
就如同在水中浸泡了太久的双手,麻木的知觉无法给予反馈,她不知道大脑究竟在传达着怎样的情绪。
能看到五条悟的双唇翕动着,他好像在说什么,翘起的嘴角是在笑吗
他的面容变得比任何时候都更扭曲,或是说倒映在苍天之眸中的自己正在扭曲
恶心,真恶心。
这才是大脑传达的情绪。
他毫无边界感的触碰,与因为他的触碰而轻快地跳动着的心跳,全都好恶心。
她一直在尽力避免做的事情,他为什么总能轻易做到难道只是因为
那么,展露在她面前的他,究竟是毫无保留,还是在用这种亲近的姿态竖起屏障
说到底,为什么总要这么亲近地对待她呢
无法理解他的行为模式,无法猜透他的想法。
从最初她就已明白,五条悟与她是截然不同的人,哪怕他们拥有相同的名字。
所以不要碰她。
不要触碰、不要拥抱。
不要有多余的感觉、不要产生阴暗的欢喜。
不要以这种目光看着她,不要装作他们还像过去那么好。
“以后。”
突兀的话语冲破了杂乱的思绪,是谁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