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很久是指多久,应当以日还是月或是年计数
“咦,不鼓励我一下吗”
“你不是必须要得到鼓励才会去做某些事的那种性格。”
“b”他打了个分外清脆的响指,食指指尖落在她的眼前,“阿怜果然好懂我”
“不。”
她根本不懂他。
记录2000年3月21日,东京,五条宅
向前迈步,而后后退。
呼吸。
举起弓,拉满弦,指尖生疼。
无需注视靶子,五条怜知道自己必中红心。
从那个计划以失败告终,从得以真正成为她自己的那一日算起,已经是学习和弓的第三年了。尽管依然不清楚家主大人为何让她拿起弓,但既然是来自家主的命令,她当然会遵守,哪怕根本不喜欢。
这项传统的、被礼数所束缚着的运动,在五条怜看来,很像是一场盛大的演出。
穿上弓道服的那一刻开始,踏入道馆便是登上舞台,繁复的礼节自此开始。
要迈出哪一步、要在何时迈步,全部都是讲究,拉弓的时间与幅度则是精准的时间艺术,她必须循规蹈矩。一切都如此重要。而在箭矢脱离之后,最终的结果却没有那么多人会关心了。
如果能够正中箭靶,那当然不错。可更多时候,分数像是表演的附加品。倘若在最初繁杂的规则中出了错,即便箭无虚发,也是全盘皆输。
是为了让她知晓这些、是为了让她看起来更像是文雅的五条家的女孩,家主大人才将她送来了道场吗她只能这么猜测着。
平日里是见不到家主大人的。需要学习和弓的这个决定,也是他人传达来的命令。
说到底,这真的是家主的决定吗他的心里真的会念想到自己吗
手中的弓弦抖了抖,手指好痛。
弦绷得太紧了,她想。
再次深呼吸,五条怜让视线重新落在箭靶的红心。指尖划过弦线边缘,荡起金属的弦音。
不必特意调准准心。她知道的,她可以射中红心。
只要处在视界之中、只要落在她的眼中,无论是遥远的天际,还是近处的箭靶,都可以成为她的终点。她会将咒力构筑成狭长的路径,以自己作为,连接着所见的终点。箭矢会沿着她的视线飞出,直至靶心。
她所能窥见的,即是一切的终点
似乎是很了不起的技法,但这不过一种投机取巧的小聪明,算不上是多么正统的术式。五条怜也只会在这种时候使用咒力而已。
至于更华丽的、更正统的术式,已经很久没有人教过她了,她也不觉得自己能学会。毕竟,她不是
咚。
箭矢刺入草制的箭靶时发出的声响,一如既往的敦实却清脆。需要在再一次的喘息之后,五条怜才能再次拉满弓。恍惚间,耳旁响起了鸟的鸣叫。
一只黑色的小鸟落在了她的箭靶上,拍打着翅膀,展开的羽翼漏出几片纯白的羽毛,纤长尾羽搭在箭靶圆弧的边缘,小小黑色的眼睛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