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你露出略显无奈的笑容,并非抱怨,只是以一种感慨的语调说。
“景君这个问题真是狡猾呢,只让我选择是或否,却不问我要以什么身份待在你身边”
轻轻的一句话却像重锤砸在了诸伏景光的心上,他勉强扯出的笑容渐渐退去,狭长的猫目睁圆,眼神闪动着。
毛巾已经不知何时从他的肩头滑落,你抱住他的肩膀,两人额角相抵。
“我一直都很清楚、也理解景君在担心的事情。”
你尽可能放缓声音,轻柔的话语满含安抚意味,但咬字吐词却十足坚定,似乎迫切地想要传达些什么。
“想要保护一个人的这份心情绝对不是错误的,没有人需要为这个道歉,景君也从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倒不如说我想要感谢景君的事情已经到了说不尽的程度”
说到这里,你小声吐槽了一下自己,眉眼弯弯的。
“啊、以防万一我说明一下哦,刚刚那句话并不是在责怪或质问什么。我只是想知道,总是擅自替别人承担痛苦的景君有没有在勉强自己”
“毕竟景君明明温柔到可以事无巨细地包容别人的缺点,一旦自己钻牛角尖做错事,就会立刻责备自己,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身上呢。”
你笑着叹气,眼神直率且清明,诸伏景光则是在你抱住他时就愣住不动了,表情诧异中带着仿佛要哭出来的触动。
他沉默之后低声问。
“我会有这种想法,你不怪我吗”
“为什么我要责怪一个想保护我的人”
“哪怕那个人想把你关起来,永远不肯你接触外界”
听到这句话的同时,你感受到搂在自己身上的手臂绷紧到发颤,诸伏景光认罪一般低着头,仿佛在等待属于自己的判刑。
你思索了一下,很是干脆地回答。
“比起被那样对待,我更担心自己哪一天会成为彻底的累赘、弱点,甚至是别人刺向你心口的刀。”
“如果景君不会自责难过的话,我不介意你把我关起来。”
下午,降谷零一边用非常神奇的手法单手剥蜜柑,一边问过你要怎么和hiro解释这次的事情。
你当时看得一愣一愣,差点没听清他的问题。
解释要解释什么呢
说自己不想麻烦他才隐瞒浅田浩志的事,结果不自量力,造成了更大的麻烦在已经受伤的现在,你要是真的想惹诸伏景光生气,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当然是能厚着脸皮说出口的。
至于另一种说法预料到实话告知之后更加严密的保护措施,你感到压力,宁愿自己解决一边享受着他的陪伴,一边嫌恶他出自善意的保护,你是有多白眼狼才能说出这种话
你只是不想见到自己彻底成为他的累赘的那一天,到时候最讨厌你的一定是你自己。
在心里闷了好久的话总算传达出去,你有了一种如释负重的感觉,唇角不自觉地勾起,眼神亮亮地直视着诸伏景光。
他却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红了眼眶,眼泪一滴一滴落下。
“怎、怎么了我说了很奇怪的话吗对不起对不起,我只顾及自己的感受,轻率地说出这种只会让你觉得沉重的话”
唇被吻封住,身体也被突如其来的扑抱压倒在沙发上,你手足无措的道歉因此中断。伏在身上的男人看似凶狠袭击了你,实际上他的动作越来越轻柔,最后更是直接趴住不动了。
“那个,景君”
还带着点湿气的发梢蹭在脸颊上,你艰难地抬手拍拍他颤抖的背。
“一遇到你的事情就会失去理智,甚至在无形之中,逼迫善解人意的你选择了自己不想选的答案,我”
带着哽咽的气音,满是后悔和歉意的一句话贴着你的耳朵说出来。
“我真是个无药可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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