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之事,事关国体,所有相关人等都要重点调查,老臣只是陈述事实。贵妃娘娘一而再再而三阻拦,不知有何”
“好了。”隆庆帝打断。高拱的“私心”两字终是没有机会说出口。
“吵来吵去像什么样子。兹事体大,都给朕好好查,查清楚了有赏。”
朱翊钧了解自己生母,内廷掌管在她手中,她肯定会查,但私底下查与被众人盯着查是两回事,她是想将主动权把握在自己手中。不过,恐怕要让母妃失望了,高拱的理由明显更能说服父皇。
隆庆帝不但督促内廷严查,同时还派出了锦衣卫暗查。
事情商量完毕,三位阁老一同往文渊阁去。文渊阁和文华殿相邻,没几步路。
高拱虽已近花甲之年,但精力充沛,健步如飞,边走边对张居正、高仪气鼓鼓抱怨“你们看看。出了这么大事,那妇人还要护着宫人,纵得他们越发嚣张了。”
“你老所言极是。”高仪附和。
高拱瞥了他一眼,“哼幸亏我们一早就奏立太子了。不然,要是现在想立可不一定那么顺利。”
高拱说的是朱翊钧被册立为皇太子,后李贵妃生了朱翊镠,两年后被册封为潞王,深受李贵妃宠爱。
“高老慎言。”张居正小声提醒。
“有什么好慎言的,你看看,那是亲生母亲该有的样子吗我都听说,她对太子非打即骂,一国储君,威仪何在。”
三人很快到了文渊阁。张居正正色道“高老此言差矣,古有孟母三迁。太子天资聪颖,是璞玉,雕琢好才是你我万民之福。”
“潞王也是她的儿子,她怎不知好好教导,只知道一味纵容,小小年纪嚣张跋扈,劣迹斑斑。”
张居正忍无可忍,停下脚步,道“高老,我还要调查今日之事,恕不奉陪。”
说完对着跟在后面的礼部尚书吕调阳催促道“吕大人快跟上。”
吕调阳小跑几步,对着高拱和高仪行了一礼,跟着张居正离开了。
高拱看着他们两人远去的背影,似自言自语道“这个吕调阳唯太岳是从,像条尾巴。”
高仪已经习惯了高拱怼天怼地的性格了,有些麻木,就当没有听清楚。
忙了一整天,回到寝宫,朱翊钧揉了揉自己额头。
冯保一边倒热茶一边问“殿下可需要奴婢来揉揉奴婢保证伺候殿下舒舒服服的。”
朱翊钧无奈道“今日可真累。”语气中没有任何芥蒂,好似完全不介意在文华殿冯保不听他吩咐的事情。
“殿下器宇不凡,奴婢三生有幸才能伺候殿下。”
这个冯保果然会讨人欢心,父皇喜欢他,母妃信任他,三言两语便让自己心软了下来。但如今他背负秘密,不能再依赖冯保了,又道“你过来帮我揉揉。”
两人靠得很近,朱翊钧闭着眼睛,任由冯保伺候,似不经意提起“捧锦盒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