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这一点马上就可以排除了,内廷中没有那么多不要命的。
程文被高拱出言抢先,冷静下来,也反应过来了。
“哼,”计谋被人识破,李贵妃心中恼怒,冷笑,“高阁老此言差矣,做臣子的,本就应该如程大人这般直言不讳,时刻劝谏皇上。有所疑虑,上个奏本,君臣当坦诚相待。”
这是讽刺高拱躲在后面,一见马前卒失利,马上选择撇清关系。
“娘娘教诲的是。”高拱恭敬应道,多说无益,此局满盘皆输,所有辛苦付之东海。
唯一欣慰的是,陛下让冯保丢了个大脸。
朱翊钧亦是悔恨不已,在直播间里,他得知那一方世界的孟冲最后被赶到陪都应天府了。起码他保住了命。
今日因他错估形势,以为占了先机,能借高拱之手扳倒冯保,结果害他死于非命。
愤怒与不甘似熊熊大火炙烤着他。
父皇食用丹药之事,母妃必然知晓,说不定还在后面推波助澜,难怪她次次维护冯保。
当初他看直播,对父皇食用丹药之事,将信将疑,求了父皇召李时珍回京,想让耿直的李时珍多劝父皇惜命。
站在一旁一句话都没有说的殷朗,低头瞥见朱翊钧双手紧紧揪着衣服,下唇咬出了牙印。
李贵妃又道“程大人,本宫以为高阁老说得极有道理。先帝在时,对你等宽厚有加。如今你不知感恩,还在先帝宾天后诋毁先帝,你可知罪”
程文心如死灰,磕头不起,痛声道“臣知罪。”
李贵妃似想了半天不知该如何处置,对朱翊钧道“皇帝,你以为要如何处置”
是坑,也是立威的时机。
“朕以为,污蔑父皇者,廷杖三十,赶出京城。”朱翊钧一张小脸强忍怒气,“朕要亲自斋戒十日,为父皇祈福。”
“皇帝孝顺”李贵妃满意点头。
朱翊钧吩咐“殷公公、孟小忠,你们带人去看着,不打完三十不准停下来。”
行刑官听暗语行事,殷朗是最了解自己心思的人,孟小忠不傻,有他们盯着避免行刑官真的打死程文。
宫中有很多不成文的规矩。
若是单单“打”一个字,意味着上面的人只想稍微惩戒,听到这话,行刑官往往敷衍了事,随便打两下。
若是吩咐“着实打”,行刑官就要认真对待了,受刑者只能听天由命,能不能扛得住,就看自己命大不大。
若是吩咐“重重打”,和往死里打一个意思。
高拱暗暗为程文祈祷。
李贵妃不在意程文死不死,危机解除,高拱受挫,她目的达到,“三位阁老可还有事与陛下商议”
原本淅沥沥的雨,一下子大了起来,殿里的人不得不提高声音。
张居正道“陛下、娘娘,臣有事启奏。”他声音厚重,气息沉稳。
朱翊钧的心似跌入无底到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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