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片刻,小心翼翼道“冯保看陛下信任奴婢,曾让奴婢引诱陛下行些荒唐之事。”
宫中荒唐之事自是不必多说,各种荒淫无度的隐秘之事在野史中俯仰皆是。
避免迁怒,孙海话说得十分委婉。
“喔”朱翊钧似笑非笑,“是不是最好让朕玩物丧志,甚至失德失智,好让你们挟天子以令诸侯”
孙海跪下,道“陛下明察,奴婢从未行过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奴婢对陛下一直忠心耿耿。”
虽有猜测,此时的朱翊钧内心也远远没有他表现得这么平静。
冯保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他信任过他,依赖过他,甚至直到如今也不曾真正对他痛下杀手。
而冯保呢
“冯大伴待朕可真是狠心啊”朱翊钧喃喃道。
孙海不敢接话。
论感情,他有自知之明,自然比不上一直陪着陛下的冯保。
无人作证,故而他一直不敢将这些话说出来,以免万岁爷以为他在挑拨离间。
“以后再隐瞒便治你欺君之罪”朱翊钧很快收拾好心情,冷冷对孙海道。
孙海一喜,事情算是过了明面,万岁爷以后若是知道了也不会再追究,诚恳道“谢万岁爷开恩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两宫皇太后听闻皇帝遇刺,皆匆匆忙忙赶往乾清宫。
慈圣皇太后紧紧牵着五岁的潞王。
潞王听身边太监告诉了他宫中有刺客出现的事,他对慈圣皇太后道“母妃,你别害怕。儿臣会保护好母妃的。”
慈圣皇太后心里软成一片水,温柔道“镠儿真勇敢母妃不怕。”
两位皇太后几乎同时到乾清宫。
仁圣皇太后特意让慈圣皇太后先进去。
慈圣皇太后见到朱翊钧道“皇上,到底发生了何事禀报的人说的不清不楚的。”
仁圣皇太后十分无奈,眼见他们母子关系越闹越僵,她有意修复,可惜慈圣心硬如铁。
未等朱翊钧说话,仁圣皇太后道“皇上可否受伤刚才来的路上慈圣急得不行。”
仪容事关帝王威仪,故而,帝王一定不能相貌有损或身体有缺。
朱翊钧笑道“母后、母妃,儿臣未曾受伤。”
仁圣皇太后推了推慈圣,她没有动静。
又道“可受了惊吓别怕,你身边养着一群人,那些歹人休想近身。”
“是,母后。”
见他并未惊慌失措,仁圣皇太后总算放下心了。
母子两人早已心生芥蒂,慈圣皇太后总认为自己一片慈母之心,朱翊钧叛逆不肯低头,常常顶撞她,与她作对。
她虽有担忧,心里竟隐隐有些失望。
慈圣皇太后终于开口。
“没事就好。我们看完你就回慈宁宫,你让锦衣卫指挥使多派些人过来保护你弟弟。”
乾清宫当然不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况,朱翊钧不可能一直躲在乾清宫不出去。慈圣皇太后言外之意,朱翊钧听出来了。
若他真的出事了,至少还有个潞王可以继承大明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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