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遥不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她单手把沉重的行李箱扔进三轮车里。又将带过来的礼物一一展示给他看
“这是送给师母的护肤品,听说家里还有小孩子,还带了些和果子和樱花茶之类不会出错的东西。”
男人挑剔地翻检了几遍礼品袋
“孝敬为师的呢”
“我好像记得,在四年前我就把在高专做任务积攒下的所有积蓄都以现金的形式给你了。我现在不过是个既要还助学贷款又要打工养活自己和孩子的可怜社畜,哪还有余粮”
“别说得我好像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主老财,”名为钉崎贺川的男人抗议道,“我可是把大部分的钱都寄给你那个高专同学的爸妈当赡养费了要不然他们怎么能安安稳稳地生活到现在”
“他们算了,等会儿再说。”春日遥不欲再说,她随手将酒瓶扔给钉崎贺川,“我不是懂酒的人,不过一十五年陈的麦卡伦威士忌是你从前常喝的酒,送给你纪念一下你的青春岁月怎么样”
男人眉开眼笑
“不愧是五条家作为当家少夫人精心培养过的姑娘,知情识趣上是真的没话说。上车吧。”
春日遥眼睛一眯,倒是没有生气。
所谓的上车就是指的是三轮车狭小的后座,有人摆了条小板凳在后边儿,春日遥将就着和伏黑惠挤挤坐了。
春日遥解下自己的围巾给伏黑惠挡风,自己则把羽绒服的帽子扣好御寒。小三轮发动起来,引擎的轰鸣声在乡村的旷野里很快就被呜呜的风声吞没了。
伏黑惠安静地看了春日遥一眼,其实事到如今,通过不同人口中的罗生门,他已经大概拼凑出自己老师和养母之间门的关系,但被人这么明明白白地讲出来,确实还是头一回。
他又看向这个介于神经病和隐世高手之间门的、深不可测的男人,他彪悍的肌肉在破旧的棉袄下流水般起伏,区区一辆破三轮在他手底下,竟然有战马般不可阻挡的气势。
“别看我师傅他老人家现在这样,年轻的时候可是骑着哈雷挥舞长刀追杀咒灵的男人,喜欢他的小姑娘可以从东京湾排队到神奈川。”春日遥摸了摸伏黑惠的头,“可惜啊,岁月是把杀猪刀,年轻时迷惑芳心从不走空可惜到老了还是难免骨质疏松。”
伏黑惠微妙地看她一眼这还是第一次,他看到春日遥在语言上表现出这么强烈的报复心和进攻性。
三轮在水泥路上猛地急刹。
“怎么了前面来了老头乐”风太大,春日遥闭着眼大声问。
“不是老头乐,是保险金杀手救命啊”
是咒灵。准确地说是十几只一级以上的咒灵,它们有的静静地盘踞在狭小的路面上,有的则悬浮在空中,要是钉崎贺川真这么撞上去,他们简直就是给长大了血盆大口的咒灵们送上了晚间门套餐。养老金自然也就没了着落,说是养老金杀手好像也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