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春日遥努力调整出一个不那么僵硬的微笑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女人温暖的拥抱打断了她试探性的发言,她颤抖着拍打春日遥的脊背
“你回来了就好你回来了就好”
她又说
“你爸爸就是还端着架子,他其实早已经后悔了只要你还愿意跟我们见面,有什么不能坐下来谈的呢”
“咳”中年男人在她身后低沉地咳嗽,但眼圈也泛了红色,“在这里搂搂抱抱哭哭啼啼干什么,惹邻居笑话,还是进屋子再说吧。”
于是女人又不由分说把她扯进了小院里。可以看出这院落的主人是有情调而生活习惯整洁有序的人,除了巨大的芭蕉外,还有一块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坪,围墙边的爬藤月季和蔷薇虽然因为气候寒冷还没有开花,但可以看出都经过精心的照顾。
春日遥又把目光投向院落的主人夏油杰显然长得更像妈妈,女主人的年纪虽然已经不轻了,但依旧可以窥见年轻时的美貌。而男主人虽然不是很帅气,但也是五官端正为人正派的类型。这一家三口,本该是该印刷在那种宣传手册上的模范家庭。
“你还记得那棵芭蕉吗以前你非要在下面烧东西吃,结果把冬天干枯的芭蕉燎得烧了起来,好在没有引发火灾这块草坪,你说你要带小伙伴们回来踢足球的,所以就一直保留下来了那棵海棠树还是你以前把乳牙摔掉的那棵,今年开花倒是开得早,肯定就是因为知道你要回家了。”
春日遥只是沉默,催眠师的暗示不可能填补到方方面面,这些生活中的小细节,就是靠被催眠者原有的记忆填补完成。也就是说,这是夏油杰的童年,听这个女人谈起这些事,就像是窥看朋友的过去一样。
春日遥感到了些微的不适,但她没法做什么,只能默默地听下去。
两层小楼虽然面积不大,但陈设磊落,靠墙的一面安置着高大的书柜,日光下被油过的老木头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分门别类安插着各色书籍。书架上也摞满了满满当当的书,有的翻开几页,有的夹着书签,被胡乱堆放到了一起。扇形的彩色玻璃窗前则摆着老手风琴,页边打卷儿的琴谱被夹在厚厚的硬板子上。
“这些,都是你以前喜欢的我们都没动,还有你以前的那些奖杯和奖状,之前失火给烧没了,你爸爸去买了些差不多样子的,但终究不是原来的,怕你看了伤心,就收到了箱子里。你还记得吗,十三岁还是十四岁那年,有人看不惯你得奖,就叫上了学校里的小混混当着你的面把你的奖杯从楼上丢了下去,你也是难过极了瞧我,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怎么还在说这些。”
春日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十三四岁的夏油杰
一般来说,咒术师会在5、6岁的时候觉醒术式,在那之后,在咒力和术式的双重影响下,咒术师的体能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就是天堑。
9岁的伏黑惠一个人对上校内所有的不良都不带害怕,普通不良怎么做得到当着十三四岁的夏油杰毁掉他的东西还有这些太接近普通人定义中的“好学生”和“好孩子”喜欢、作为关系亲密的同级却没有听夏油杰提起他有过的爱好。
春日遥突然知道夏油杰从不提起自己家庭生活的原因了。
为了保护身为普通人的父母,或者说让他们能为了自己优秀的孩子自豪,夏油杰打造了一个优秀的、温和的、有多重兴趣爱好的普通好儿子的形象,而把真实的自己,那个有着巨大压力、为了普通人奔波却被背刺、掌握了足以灭国级别术式的自己隐藏起来,直到现在,他的父母恐怕都不知道、也许也并不在乎自己真正的孩子是个怎样的人。
在这里,他就是个最好的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