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那一天,她总觉得硝子的黑眼圈似乎更重了一点,头发也蓄到了齐肩的长度。她点燃了一根烟,却只是挟在指尖,注视着淡薄的烟圈消弭在刺目的阳光下。
“不再等等么”硝子干脆地坐在车站的长椅上,“毕竟是同级。”
“你指谁悟还是杰”春日遥笑了笑,“他们都不会来了”
毕竟五条悟在十八岁继承家主之位的那天,就干脆地解除了他和春日遥可笑的婚约关系。
好在这家伙还没丧心病狂到目睹她去死,把咒具村雨留给了她。
这样想来,愿意付出五个亿分手费的男人,也称得上是绝世好男人了。
春日遥在读书上的确还有些天赋,她只用了三年时间就修满了所有学分毕业,在东京都找了一份普通职员的工作这份工作的工资,养活她自己绰绰有余,但加上还养一个孩子就有点捉襟见肘了。
刚把伏黑惠接回家的时候,因为好几个月的颠沛,又没有很好的营养补充,他病倒了,这场病不大不小,却很是昂贵,让春日遥差点真的打起了村雨的主意。
简而言之,她现在很缺钱。
要不下班后再去打一份工做家教似乎就是不错的选择还可以带着惠去,反正他安安静静的,没有小孩子们惯有的吵闹。
这么想着,春日遥就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个人的肩膀上。
“抱歉,我”春日遥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她甚至因为过度的惊诧后退了一步。
但男人抓住了她的手臂,舒缓地笑,狭长的眼睛里光芒潋滟,阳光在他黑色的僧袍上织起黯淡的金色,却没法让这个英俊的男人身上聚起更多暖意。
“杰”春日遥差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她警惕地四顾,确认没有看到一个咒术高专的人,这才压低声音,“这里可是东京”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夏油杰抓住她的手腕,“我们换个地方继续聊。”
“看到你,我才知道为什么我的住处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咒灵。”春日遥盘腿坐下,摆弄手机。这里是一座典雅的日式庭院,坐在屋内,她都能够听到取水的竹管间水流的潺潺声从纸糊的窗格里透进来。这样的景致似乎能让她一下子想起在五条家生活的十八年。
“区区三级咒灵,对你又算得了什么。”夏油杰笑着给她斟了杯茶。“有什么很急的事么”
“和你这个在路上诱拐无知少女的变态不一样,我是个倒霉的社畜,去不了公司,我得请假啊。”
“你是无知少女么,你是九岁孩子的妈。”夏油杰撑着下巴看着她。
春日遥并不意外夏油杰会调查自己的事,他从来就是这种谋定而后动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