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温辛没能想到的问题。
见青年眼露诧异,医生继续说“您的后脑有手术后缝合的痕迹,不过痕迹很轻微,手术时间应该在十几年前,可能您那时候还小,自己也没有印象了。
我曾经做过大脑手术
温辛下意识伸手摸向自己的后脑勺,完全摸不到痕迹。
十几年前的过去太遥远,比温劲风高中毕业后一去不回更加遥远。温辛仔细回想,也翻不出一道朦胧的影子。见状,医生也就不多问了,让温辛好好疗养。两位医生一走,绿团子就从门口冲了进来。刚才医生说过的话它都听见了。
温辛摸了摸它的脑袋,正想说自己没事。
结果下一秒绿团子就用尾巴尖点着他的额头,仿佛想骂他又舍不得,于是转变成了一种纠结和心疼的语气。
你怎么还是这样子,完全不知道对自己好一点。
温辛
他猝不及防地看着突然说人话的绿团子,慢半拍地眨了一下眼睛,显得有些茫然。
你会说话
“当然,你捡来的那只熊都会说话,我为什么不能”绿团子表现得煞有其事,“我在离开家之后感染成了变异体,拥有了说话的能力,之前怕吓着你才没有开口。
温辛琢磨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绿团子嘴里的“那只熊”指的是小熊猫。
鳞树蝰在决定口吐人言前其实很忐忑。
它紧紧盯着青年的那张脸,见人的反应还算淡定,没有激动地大喊大叫或是将它丢出去,才安下了心。
鳞树蝰的胆子突然就大了起来。
它故意委屈巴巴地说“我可是你最喜欢最疼爱的小猫了,你不会因为我会说话就害怕我,然后不理我吧
温辛敏锐地从绿团子这一句话里,摘出那几个下了重音的词汇“最喜欢,最疼爱”
没错没错。
仗着青年还没有恢复记忆,绿团子表现得煞有其事“你还养过其他猫,松鼠狐狸也有,还有一个人,但是其中你最喜欢我
温辛不知道要不
要告诉绿团子,自己是失忆,但大部分记忆都已经想起来了。
但看着团子神采飞扬的模样,他突然觉得很有趣,没有揭破,反而顺着它的话头问“那我喜欢你什么呀
绿团子没听出青年哄小孩的语气,只听着那春风般温柔的嗓音,便嘚瑟了起来“你说过我最乖,其他团子都会惹你生气,但是我不会。你还说过我在整个家里最靠谱,连小黑都比不过我。
小黑。
提到这个称呼,温辛脑子里第一时间浮现的,不是一只盘踞在柜子顶上高冷寡言的黑猫。
而是寂冷昏暗的房间里,鳞片般坚硬的皮肤泛起烈阳般的暖意,充满缱绻与不舍地流连在他的脸颊上
仿佛在借由手掌感应到的每一丝细节,重新记忆着他这个名为温辛的人,并深深地烙印在骨血中。
男人灼热的吐息喷洒在他的耳廓,与他疯狂鼓动的心跳交织、缠绕,继而融合。全世界,只有你知道我的弱点。温辛的心脏好像空了一瞬。
他难以遏制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但依旧消减不了那一阵阵顺着耳膜震入他心脏的颤栗。“阿绿”温辛沙哑问,你知不知道小黑它们在哪儿进化成功之前,不去寻找对方,是团子们之间不约而同的默契。毕竟进化过程九死一生,谁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有个好的结局。万一昔日同伴变成了被杀戮欲望支配的怪物,难道要它们下狠手去除掉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