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按部就班一盘盘上菜,只是氛围搅合了,这顿饭吃得无滋无味。
陈文港用叉子盘子里的沙拉,霍念生把胡椒瓶递给他“要不要”
陈文港下意识接过来,一言不发,把瓶子大头朝下,弹着盖子往盘子里洒。
霍念生嗤笑怎么,伤心了
陈文港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我走神了,你刚刚说什么
霍念生把叉子放在餐盘旁边,不吃了,端起杯子喝水我没说什么。
陈文港垂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
其实他听清楚了,只是怕这人要宣讲一番,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是件多傻的事。但时至今日,这实在用不着再教,他也吃到教训了。再见到郑玉成的时候,陈文港心里只剩可笑。
郑玉成震惊的脸像个白痴,想到他的表情,甚至令陈文港心里升起一丝不耐烦。
刚刚他躲在霍念生身后,重新审视郑玉成的脸才发现,一起长大的竹马,原来也未必真的那么熟悉。对方像个滑稽的小丑,吱哇乱叫,看在陈文港眼里,只觉陌生得很。
但他刻意回避去想同时在场的郑宝秋,回到公寓陈文港就去了次卧。霍念生跟在他身后,在玄关换鞋。
回家的这一路上,两人都没开口,沉默一直延续到公寓,幸而霍念生已经习惯于同居对象阴晴不定的心情,等陈文港回房,他踱到吧台,打开酒柜,并且接到表妹的电话。
陈文港稍微把门推开条缝,听见客厅回响着霍念生应付郑宝秋的声音。霍念生声音放得很低,离得远听不清楚,他态度闲适,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陈文港本来想去浴室,闻声索性放弃洗漱,躺回床上,一沾枕头,疲惫松软地泛上来,没一会儿倒睡了过去。但他往往又睡不好,在半梦半醒之间,也常分不清幻觉和梦境。
这天陈文港做的不是噩梦,但也不是美梦,更像一种平铺直叙的回瞰,他有嗅觉也有听觉飘着海货腥味的街市,晾衣绳上挂着夸张的海带,街头小贩吹
的糖人,响着音乐的冰激凌车,不知谁家有人在吹口琴,老师在教孩子们唱歌,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陈文港乍然惊醒,耳边甚至还真切地回荡着一叠叠童声。
他们反复不停地在唱,像按下了循环播放按钮,从天籁之音到滋滋失真,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霍念生已经打算睡了,他洗过澡,擦干头发,从浴室出来就听到有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