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儿,不仅是旗人在江南百姓中的声名有了点滴好转,“东珠”这个名字更是响彻大江南北。
与此同时,康熙的封赏也大张旗鼓地送进了西四所,齐东珠诰命的身份、被封赏的金银珠宝、还有内务府为她遴选的京城里的两进宅院,可是将围观者都看得眼热极了。自那以后,齐东珠在
这西四所的地位可谓是节节攀升,再没有半个人敢对她有半分置喙,就连那眼高于顶的西四所管事嬷嬷都在她面前自称奴婢,卑躬屈膝了起来。
宫内如此,齐东珠在宫外的婆母更是听到了消息,马不停蹄地开始向宫内递送消息,言辞十分和善,只求在宫中下人放例假出宫时,可以见齐东珠一面。
齐东珠也没矫情。她虽然不喜欢这位精明势力的婆母,但也知道她作为纳兰东珠先夫的母亲,并没有苛待原主。当然,将原主这样的柔弱没有主见的女子扔进吃人的皇宫换取短期利益的事儿,绝对称不上体面做法。
在小心翼翼地见过原主的父亲和兄长,免去父亲和兄长因为她如今的身份还要对他下跪行礼的尴尬后,齐东珠也不扭捏,在酒楼之中约见了她的婆母。
婆母那拉氏并不是个骨子里很热络的人,和齐东珠打过照面,便三两下看出她还是过往那闷葫芦脾气,只是比先前见时沉稳大气许多。
她将当时从内务府支取的,齐东珠做奶母的“卖身钱”八十两银子放在桌上,推还给齐东珠
“你如今出息了,想来也不愿再与我家攀上什么关系。这是你进宫的饷银,一共八十两,你尽数拿去。
其实将齐东珠这样不合规的人遴选入宫,内务府在其中抽走了四十两,那拉氏拿在手中的只有四十两。可她也没有细说,毕竟齐东珠如今发达了,便是不记恨当时之事,都算是对她儿子还有丝毫温情。
齐东珠垂眼看了看这八十两,心里知道她先夫家也就是普通旗人,公公在亲王府当低等侍卫,身份太低,死了儿子后也被旁人顶了差事。如今全家的进项便只靠朝廷给旗人发放的禄米。
银子太沉了,我拿不进宫里。
齐东珠垂着眼睛道
就当给姑子添妆吧。希望她和我当日一样,嫁个好夫婿。
说完,齐东珠并没有久留,转身离开了茶楼。她的余光看到那拉氏错愕地站起身来,嘴唇嗫嚅,眼底漫上了一点儿晶莹。
“我儿无福早死,我们两家的缘分也就断了,日后,不会再来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