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比阿黎大一岁,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跟谁人都处得来,但她最喜欢的还是阿黎。
原因简单,阿黎的书袋中常常备着好吃的零嘴。这些零嘴都是容辞悄悄塞给她的,且是容辞吩咐厨子特地给阿黎做的,外头的铺子买不到。
楚玥是个好吃的,为了得口零嘴,费了老大劲儿跟阿黎交朋友。
这日下学后,阿黎收拾书袋正欲归家,楚玥小跑过来拉着她“阿黎,你想不想去听戏”
“又去那里听戏么”
“对啊,”常月笑嘻嘻凑近她“听说这回是新的戏呢。”
书院旁边是个老旧的戏楼,离书院也就一墙之隔。
往回有高墙拦着学子们是过不去的,但近日不知怎么的,多出个狗洞来,而且这狗洞很大,四五岁的孩童躬身走过去不成问题。
阿黎这个年纪是对任何事都好奇的年纪,见许多学子悄悄钻过去听戏,她也曾去过。虽听得不大懂,但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得热闹也颇觉有趣。
她迟疑。
“去吧,反正你回家也无事,我们去听一会就回来好不好”
阿黎问“那我怎么跟小厮说他们还在门口等我回家呢。”
“你放心,”楚玥说“让他们等一会,就说夫子罚你抄功课。”
“我不能撒谎的。”
“那我让婢女去帮你说。”
没等阿黎再开口,楚玥就把她拉走了。
这厢,容辞从吏部官署出来。这些日他一方面忙于尹绍歆的案子,一方面忙于国子监结业的事。
他十岁被破格举荐入国子监读书,如今快三年过去,正是他结业之时。
在国子监,学业优异的学子结业前可被举荐入朝历练政事,俗称监事生。三个月后,经考核可上报吏部候补官职。
毫无疑问容辞的学业是十分瞩目的,早早就被祭酒递了举荐书,不过容辞选了个不扎眼的誊录,说是想从底层历练起。
此时,容辞才出吏部官署,侍卫就过来悄悄耳语了番。
容辞蹙眉“现在还在”
“还在。”侍卫不自在地咳了咳,第一次禀报小姑娘听戏的消息,莫名觉得不厚道。
当然,若是听旁的戏倒还好,偏偏阿黎姑娘听的是西厢记,这还了得
果然,容辞默了默,立即吩咐“去贤文馆。”
戏楼里,阿黎跟楚玥坐在廊下远远地望着戏台子。戏台上唱曲的人穿得明艳鲜亮,表情一会儿悲一会儿喜的,阿黎看不大懂。但大致明白是个什么情况,按她能理解的范围来说,便是大人们的情情爱爱。
今日楚玥还带了包瓜子,两人瓜子吃完,就打算走了。
楚玥问她“阿黎,新戏好听吗”
阿黎摇头“我听不懂呢。”
楚玥其实也听不懂,但她比阿黎大一岁,自认为该比阿黎懂些。是以昂起下巴说“这你都听不懂吗”
阿黎诧异“你听懂了”
“当然,”楚玥说“不就是崔莺莺想出去玩长辈不允许吗。”
阿黎觉得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呢,不过她懒得理解。她起身抖了抖裙摆上的瓜子壳,说“我得走啦,回家晚了要挨骂的。”
楚玥也起身“一起走,我回家晚了也会挨骂呢。”
两人手牵手,沿路返回,又来到一墙之隔的那个狗洞。
楚玥熟门熟路地钻过去,也不知瞧见了什么,话音戛然而止。
阿黎无知无觉,跟在她后头躬身钻过去。
然而才探出个头,傻眼了。
“容、容辞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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