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动声色的笑,算是心照不宣。
会议室里的邵南泽眯了眯眼,侧了目,又伸手把陆子昂叫回来,低声叮嘱了几句。
陆子昂狐疑地看了眼,还是跑出去照做。
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瓶润喉片。
喉咙疼在这行业算是工伤了,车子里经常备着药。
就刚刚提审的势头,陆子昂也没见邵南泽有哪里不舒服的,但还是拿回来了,顺手放在桌子上。
这一来一回的,就在路上和温菱见着面了。
两人曾经因为案子接触过,算是点头之交。
他轻轻朝她点了个头,转而进了会客室。
第二名嫌疑人提过来,陆子昂危襟正坐,开始记录。
这回的讯问邵南泽有点势如破竹,很快就把对方的坚定态度瓦解,笔录进行得顺利,不到二十分钟结束。
陆子昂整理材料的间隙,邵南泽微微看了眼窗外。
温菱还在外头站着,对讲机仍旧没有修好。
日头酷暑,她站在窗台边,偶有风吹过,仍旧热得不行,时不时地拿起文件夹扇风,脸上染出淡淡的红晕,都是热的。
她的身影被日光映衬着,洒在窗户上,被拉得细而长,脸部的轮廓依旧清晰可见,就连卷翘的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邵南泽觉得有点口渴,扯了扯领子,问陆子昂“门口站着那律师,你认识”
陆子昂有点不明就里“你是说温律师整个帝都的书记员没人不认识她吧”
还不是因为人家长得好看,律师培训的时候好几个人盯着呢。
可惜是个高岭之花,根本没人采摘得下。
陆子昂没有戒心,对着邵南泽一股脑儿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邵南泽静静的听他说完,眸光扫过来“你又知道得那么仔细”
“我有个大学哥儿们,在培训上对着温律师一见钟情,恰好上回有个案子有接触,我才帮着打听的。”
邵南泽没说话,食指放在桌面上,示意他接着说。
“这温律师也确实优秀,人长得拔尖不说,听说当年还是a大的优秀毕业生,后来又去国外读回来的。”
陆子昂琢磨来琢磨去,忽而一拍大腿,“邵检,你也是a大的,和温律师是不是同一届啊”
邵南泽不动声色地转动笔帽。
尽管没有说话,但一两秒的出神,笔尖在纸上泅出了一团墨姿。
他翻开另外一页,签下自己的名字,又问“她怎么站在那里”
“律师会客室的设备坏了。”
温菱在走廊里站了一会,见检察院会客室的门打开,陆子昂跟在邵南泽背后走出来。
他走过时,面目平静,只是在工作人员的窗口处俯身叮咛了一句什么,才大阔步走出去。
就这么一小会功夫,已然让等候区里的律师们沸腾了,多半是猜测他办的什么案子,不知道又会在帝都的司法圈子里卷起什么浪潮。
陆子昂小心翼翼走在后面,小声地告诉温菱“等会儿嫌疑人被提过来,你就进我们的会客室里会见。”
温菱眼风移了移“这不太好吧,能共用吗”
“不要紧的,邵检刚刚打了招呼,例外情况嘛。”
陆子昂倒没多想,只觉得是开了一个方便,况且制度上也没有说不行,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借给别人使用。
等到他们走远了,温菱这才拎着笔记本进了会客室。
会客室里并不大,十来平方米,有次序地分成了两边,桌子上有一台录像录影设备。
地方有点窄,刚刚邵南泽在里面停留得久了,甚至还能感受到坐的位置上遗留有他的气息。她不太适应,总觉得耳朵发热,脸微微发红,兴许是刚刚晒的。
没多久,温菱拿出纸笔和笔记本铺在桌子上。
眼风一扫,看见桌子的角落里,默然地放了一瓶润喉片,也不知道是谁放在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