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另一头坐着的碧珠和碧白傻了眼,正想起身给齐衡玉请安时,却见身姿英朗的他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随后便大步流星地跨过了门槛,如疾风骤雨般走进了屋内。
一夕之间碧珠和碧白都
被突然出现的齐衡玉吓了一跳,睢着那墨狐皮大笔游曳生姿,待回过神来时只能雎见那绣着金丝细线的一角墨皮坎子。
而内寝里的婉竹也因齐衡玉的出现而倏地住了嘴。
齐衡玉仍是展起时出门的那一副打扮,东珠为冠、玉石为带,一条墨狐皮大笔遮住了里头的玄色对襟长衫,整个人容光焕发、器宇轩昂。
爷怎么回来了
婉竹勉力压下心中的慌乱,对上齐衡玉蓄满了探究、不解的漆眸后,便翻身下榻要去披上外衣。
金玉也忙起身去接扶婉竹,虽只是个细微的动作,可主仆两人之间却充斥着尴尬和慌张。
齐衡玉的视线终于从婉竹身上挪移开,他也不再掩饰自己眸光里的冷厉,阴恻恻的眸光将金玉从上至下地打量了一通后,便问道为什么你要从她这儿知道月姨娘的消息
他方才进屋时无声无息,撞见耳中的正是婉竹询问金玉的这一番话语。
月姨娘那儿怎么样了婉竹壁着柳眉问。金玉来不及回答时齐衡玉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们身后。
婉竹心乱如麻,先披上了一条御寒的外衫,而后便徐徐地走到了齐衡玉身旁,替他取下墨狐皮大笔时嘴角还挂着一抹嫣然的笑意。
爷吹了一路的冷风,先到火炉旁烤一烤火吧。她神色淡然又沉静,望过来的眸子里依旧漾着恰到好处的情意。
齐衡玉堵在心口的疑心也好似因为她平静无波的态度而消弭了不少,他也是不舍得一直对她摆着冷脸,便被她的柔英攥住了袖摆,牵引到了临窗大炕旁。
金玉,爷上回带来的大红袍可还剩下了一点婉竹笑着问金玉。
金玉慌张得满头大汗,可耳畔听着婉竹如春风拂面般的话语,高悬着的心也一点点地松懈了下来,她垂着头回答道还剩下一些,奴婢这就去给爷泡茶。
临出门前,她侧身往软帘后望去一眼,便见婉竹已含笑坐在了齐衡玉身旁,攀着他的胳膊说起了白日的琐事。
金玉的这颗心才真正地落了地。
她该多学学姨娘的处变不惊才是,世子爷没有听见最要命的那几句话,月姨娘的事随便扯几句慌
就能囫图过去,她又何必这般害怕
齐衡玉据了一口茶,剑眉星目里染着不能轻易被糊弄过去的真挚,他一字一句地听着婉竹念叨白日里的琐事,等她说的口干舌燥时,才冷然问道婉竹,这话我只再问一遍。
“你与月姨娘,究竟有什么关系”他问话时眉眼里的温情与柔意荡然无存,整个人薄冷的仿佛又变回了竹苑里那个高高在上的齐小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