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这场婚宴的仪式结束,她又得去敬酒
一整天下来,累得几乎脚不沾地。
虞惜洗完澡,换上了丝绸睡衣,躺在酒店的床上抬头望天。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手机,都九点了沈述还没回来。
婚宴现场。
“你别老绷着一张脸了,那天打你是我不对,我不是跟你道歉了吗”周海犹豫很久,到底是上前来拉她的手。
杨继兰只是很冷淡地扫了他一眼,甚至都不想跟他争辩,转身就走。
周海讨了老大一个没趣,心里也怄得慌。
更让他不爽的是大老远就看到了虞沉。
虞沉也看到了他,但只是扫了一样就收回了目光,径直朝杨继兰走去。
虽然上了年纪,虞沉常年保持健身,身形高大而挺拔,肩背很直,气质更有常年身居高位带来的压力,很难不让人不注意到他。
原本正在打扫的几个佣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纷纷朝门口张望。
杨继兰身段窈窕,却有少女没有的韵味,今天穿的是旗袍,更衬得她苗条风韵,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
两个人并肩站着,犹如一对璧人。
周海觉得,自己这会儿就像是首长和首长夫人身边的那个司机,被这全场其他人完全无视了,心里更加憋屈。
尤其是刚刚虞沉目光掠过他时那种自然而然的轻蔑,完全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想上前去拉人,但到底没那个胆子,干脆从侧门出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脸怎么回事”并肩站了会儿,虞沉忽然发问。
杨继兰一开始是一怔,随即便有些难堪起来,她别过头,让自己隐在他的视角盲区里,语气听上去硬邦邦“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虞沉冷冷一笑,没揭穿她。
年轻时他也许还会刨根究底,现在不会了。
心知肚明的事儿,挑明了也没什么意思。
杨继兰还是觉得无比难堪和窘迫。
料想虽然过去了这么些日子,痕迹淡了,但明眼人凑近了看还是能看出是巴掌印,多少脂粉也盖不住。
大厅里收拾的人也散去了。
渐渐的,四周归于沉寂,像是历经一场喧闹歌舞后的宁静。
彼此的存在感也就更加强烈。
杨继兰仍是侧着身子,半晌无言。阳光从左侧的天窗打入室内,有一束正好将她笼罩,有那么会儿的刺眼。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沉湎在时光长河里的提线木偶,身上是温暖的,心里却无比冰冷,四周的一切都光怪陆离般不真实。
她想起年少时的锦衣玉食、嬉笑怒骂,中年时的落魄潦倒、将就度日,还有此后更加难以思量的后半生。
人生荒唐的就像一场笑话。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了”虞沉冰冷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
杨继兰分辨了会儿,企图从其中品出几分讥诮,但回味着,却只品到了冷漠。
“我怎么了”她回以冷笑,并不想在他面前示弱,“我好得很”
虞沉竟是轻笑了一声,认命地点了点头“好,还真是好。”
他这样严厉的人,取笑起人来倒也别有一番风致。只是,落在她此刻的耳中却是无比讽刺,面上不觉火辣辣的疼。
她再不想呆了,扭着腰转身就要走。
结果,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出去。
幸亏虞沉眼疾手快扶住她“多大年纪了还冒冒失失的”
她狠狠抽回手,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