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述指着的是前面公园里的一个摊位。
想不到大过年的,还有不回家的。
摊位上摆着很多娃娃、钥匙圈等小玩具,很像虞惜小时候玩过的套圈,十块钱能套两次。不过,这年头物价飞涨,十块钱肯定不够了。
她莫名想到童年时,杨继兰和周海就带她来玩过。
那会儿,他俩的感情还是很不错的。
可惜,后来感情在日复一日的争吵中渐渐消磨殆尽。
就像很多夫妻一样,一开始还有新鲜感,还能保持相敬如宾和互相尊重,可是随着磨合、摩擦的加剧,终究是走向了不可挽回的境地。
其实虞惜对虞沉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甚至有些畏惧。
“你小时候是跟你继父、妈妈一起生活的”沈述忽然问她。
虞惜点点头,跟他比划那会儿他们感情挺好的,我们一家人也过得很好。
一家人
沈述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词汇形容她妈妈和继父,尽管她妈妈现在和她继父已经闹掰了。
料想在她小时候,虞沉应该没有尽到过做父亲的本分。
想必那时候,周海在她心里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而童年的记忆,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十分深远的。
就连周海如今已被岁月撕成成狰狞不堪的模样,在她心里还占着童年的“父亲”身份。
沈述一时无言,陪着她静静在路边站了会儿。往来车辆如流水,从他们挨着的影子上碾压过去,微风徐来,有点儿冷,身边人打了个喷嚏。
沈述按住她的肩头,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要不回去吧”
虞惜摇头,沉默地说“不”。
沈述叹息,只好舍命陪君子。
不远处,虞沉站在一家书店门口眺望着这边,手里燃着烟,但没抽。
烟雾缭绕,笼罩住他威严的面孔,比平日更加瞧不真切。虞世京在旁边安静站着,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小姐还小,不懂这些,并不是不认您”
“不用劝我,你也安慰不了我。”虞沉说。
虞世京沉默。
虞惜看着温软,其实很有自己的原则。虞沉在她心里的形象早就定格不是仇恨,而是一种看待陌生人的漠然。
恐怕究其一生,她也喊不出“爸”这个词。
如今她最信任的人,应该是沈述。
如果感情是按分量来划分的话,沈述在她心里起码占七分,周海两分,剩下的一分恐怕虞沉还分不到一半。
而且,虞沉现在搞的这一出,恐怕是把她对他仅有的敬畏和尊敬都给耗光了。当然,这话他不敢当着虞沉的面儿说。但他知道,虞沉心里门儿清,但这人一意孤行起来,八匹马也拉不回。
虞惜站了会儿,真的觉得冷了,将手插入了沈述的衣袋里。
这动作太娴熟了,沈述本来还在走神,楞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虞惜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也觉得自己孟浪,想把手抽回来,谁知他的手在衣兜里一下子擒住了她的手,宽大厚实的掌心将她紧紧包裹。
虞惜脸颊涨红,挣了两下没挣开,干脆放弃挣扎了,只是不甘心地瞪着他。
沈述笑意莞尔“这可是你先来招我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自投罗网,那就怪不得我了。”
虞惜在他掌心掐了一下,报复似的。
沈述轻轻地掐回去。
恁大的两个人了,还玩这种幼稚游戏。
两个人相视一眼,忽然都笑了。
他们玩到晚上7点多才回去。
阿姨已经将饭留好了,其余人也吃好上楼了亦或者是,不想坐在同意张桌上吃饭。
不过他们不在,虞惜反倒更自在些,和沈述两个人挨着慢慢吃着。
沈述不时给她夹菜,虞惜对他笑笑,默默吃着,也给他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