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述心情愉悦,连看到江郁白的那一丝不快也没有了。
他收拾了情绪,重新回到办公室,将门关上“不好意思,家里那位实在黏人,一天两头的给我打电话,都不知道体恤一下她老公。”
江郁白拿杯子的手一顿,表情有片刻的凝滞。
他过了会儿才看向沈述,似乎是不屑。
这种伎俩,实在是太低端了,像是幼儿园小朋友故意掏出一颗糖搁在对手面前炫耀,说“看,我有,你没有吧”一样直白低端又幼稚。
但是,他不屑不屑着又不屑不起来了。
低端是低端,但是杀伤力强。
他承认,他确实有被刺激到,随着时间流逝,那种不爽的感觉尤其强烈。
甚至超过了他事业上被沈述摆了一道。
“喝点什么祁门还是金骏眉”沈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随便。”江郁白平淡道。
沈述点点头“也对,要是没找好下家,别说祁门和金骏眉了,以后就是最次等的大红袍也未必喝得上了。”
他幸灾乐祸的劲儿不要太明显,暗讽比不过明嘲,江郁白的表情快要绷不住了。
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冷笑道“我还以为中恒的大老板气量有多大呢,原来也不过如此。你也太玩不起了吧这么大费周章地对付我。”
沈述的脸色都没有变一下,只是在他对面慢慢坐下,端起茶喝了口“是啊,玩不起,家有娇妻,心里有牵挂,不能跟疯子一般见识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的,其实我还真挺怕你的。”
怕你发起疯来。
这潜台词简直一目了然,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江郁白的表情有些僵硬了。
沈述还跟他笑了一下,虽然外表仍是风度翩翩的,可眼神里的挑衅直白到让他几乎忍不住。
他本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但事业上连遭打击,原本信誓旦旦从jsc跟他出来的几个高层全都一一离开了他,他一失势,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他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实在是烦躁到极点。
他索性也懒得装了“说到底,你不过是嫉妒我,嫉妒我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
沈述稀罕地看了他一眼,当着他的面点了一根烟。
“你能不能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她喜欢的不过是你装出来的那个人设,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德行。”沈述掸一下烟灰,用厌恶的眼神瞥他一眼,“你以为我为什么见你,为什么让你进这间办公室”
江郁白神色怔忡,确实疑窦。都到了这种地步,沈述为什么还愿意见他。
他一开始以为沈述见他是为了打击自己,可如果他这样做,恰恰证明了沈述心里的不安和不自信,这是他反击的筹码。
可见面后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他不但没有刻意打压自己的意思,反而像是等着他专程过来演戏一样。
而沈述,就是那个冷眼旁观看戏且掌控全局的人。
这让他实在如鲠在喉。
而且,他确实不确定沈述为什么要接见他,这种不确定性加剧了他的颓势。
沈述早就看清了他的弱点和内心,他却不知道沈述的意图。
他本来想硬气一点,甚至想要讥诮沈述两句,可心里的失意是骗不了人的,事业和感情上连遭打击,尤其是看到沈述那张似笑非笑跟看戏似的脸,他就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从未有过的难堪和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