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陛下”霍一可松了一口气,他顾不了那么多,立刻转身向前院跑去。
而等他走后,虚弱无力的文清辞终于慢慢地抬起了眼瞳,朝谢不逢看去。
一身玄衣的谢不逢,眉头紧锁“朕说要同去,爱卿非将朕打发回来。你看你的身体,万一在外面出了事该如何”
谢不逢的语气乍一听冷冰冰的,但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刚才那一刻自己的心情究竟有多么的紧张。
“今日就在屋内好好”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被文清辞打断。
被扶着站在门边的文清辞,忽然仰头向谢不逢看去“陛下,臣有些疲惫,可否抱臣回去”
他轻轻地笑着说。
正午的阳光穿过玉兰花树的叶,化作一片片圆镜,碎在地上。
漂亮的眼瞳,因刺眼的阳光而微微眯起。
文清辞的声音随着身体的虚弱,而变得格外轻。
轻到谢不逢差一点便以为,方才那句话是自己生出的幻觉。
清辞他方才说了什么
这是文清辞第一次主动要谢不逢抱自己。
皇帝陛下将自己刚才想要说的话,通通忘了个干净。
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一时间竟然忘记应该如何拥抱。
“咳咳咳陛下”
直到文清辞忍不住轻咳,谢不逢终于缓过了神来。
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文清辞抱入了怀中。
转身抱着对方走入小院,坐在了那棵玉兰树下。
初秋的玉兰树,还是一片浓绿。
树下的草地也未发黄。
文清辞看到手边的小案上,放着两只小小的玉杯。
而杯内则盛满了酒液。
“陛下,那是梅子酒吗”
文清辞觉得,自己好像嗅到了一点熟悉的清香。
“对,”谢不逢一边替文清辞整理额间的碎发一边说,“你师兄说,你在谷内泡了梅子酒,还没来得及喝几口。”
文清辞猜,这句话一定又是谢不逢从宋君然的心声里听到的。
原话八成是宋君然在愤恨,自己师弟连梅子酒都还没来得及喝几口,就被谢不逢拐到了这里来。
宋君然也没少游历江湖,他早将各种方言里骂人的话,都学了一个遍。
也难为谢不逢从那些污言秽语中,寻找有用的信息了
想到这里,文清辞不由笑了一下。
“爱卿笑什么”
“没什么,”文清辞清了清嗓子,将视线落回了梅子酒上,“臣想尝尝。”
“它本就是给爱卿准备的,”谢不逢皱眉道,“但要等爱卿缓过来些才能喝。”
周遭忽然安静了下来。
微风吹过,将一点点酒气,吹到了文清辞的鼻尖。
沉默片刻,文清辞忽然抬头看向谢不逢。
他忍不住问“陛下,您如此支持臣,没有想过假如臣失败了,那当如何”
语毕,文清辞不由屏住了呼吸。
身为皇帝,且能够听到世人心中恶念的谢不逢,不可能不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谢不逢忽然缓缓地笑了起来。
他低头吻了吻文清辞的长发,沉声于对方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假如成功,那朕便能与爱卿一道名垂青史。”
沉稳有力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料传了过来。
苦香似丝带,将两人缠绕。
文清辞的心情忽然紧张了起来。
“假如失败了”谢不逢将文清辞的长发缠在指尖,接着微微侧身,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瞳喃道,“那朕就为爱卿,做一个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