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回应她似的,在她带着哪里都好的想法环顾四周时,边上围墙上突然掉下来几颗细碎的石子,以让她发现其实这院子并没有那么好。
再一看,她就看到了蹲在墙上那团黝黑。
“吃饭了。”
这一句话远比喊它煤球要管用。
季遇张开双手,看着准确落在她怀里的煤球,手臂微微下沉“煤球,你是不是又沉了吃太多了哦。”
“呜”煤球并不直接回应,好像并没有在跟她对话。
季遇自然不会跟它争什么,甚至晚上还好心情地给煤球的碗里多放了些鱼肉。
“喵呜”煤球满意埋头。
季遇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吃饭倒是积极。”
“喵”煤球转过头来,直直地看着季遇。
季遇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叫吃饭吧,你叫煤球,煤球,煤球”
煤球歪着头“喵”了一声,随即用脑袋在季遇手里蹭了蹭,回应了她的无理取闹,这才继续吃它的饭。
季遇有心还想提醒,但还是因为刚才煤球蹭她手掌的动作,心软了下来,蹲在边上笑眯眯地看着它吃饭。
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做,就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煤球吃饭,她就觉得自己很幸福了。
屋里的灯光不是很亮,隔壁六婶家里好像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但听着很模糊,基本听不清在讲什么。
煤球埋头吃着饭,时不时发出满足的“喵呜”声,一声又一声,让季遇的心一点点静下来。
迁户口的激动悄然落在了她的心底,就好像在她的心里住了一栋房子。
从今天开始,这里是她的家,她不再像住在福利院里那样,得时刻在意住在一起的其他人的情况,也不用想着自己在福利院里一直待着,是不是占了别人的床位。
以后再有人问她,她家在哪里的时候,她不用再因为害怕看到别人异样的目光,而不敢说出自己来自于哪里。
季遇想着,抬起手,落在自己的胸口,感受着砰砰跳的心跳声。
外头吹来一阵风,将挂在屋子中央的灯泡吹的荡了荡,连带着落在屋子里的亮光也随之变化。
煤球也感受到了亮光的变化,抬起了头警惕地看向四周。
与季遇目光对视后,它小小地“喵”了一声,像是又找到了主心骨,重新将头埋到碗里,只留给季遇一个坚定的干饭背影。
季遇轻笑,心情从沉下来的平静,又重新变得轻快。
今晚没什么月光,外头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季遇关上大门,站在干净的草席上,换上了她背包里最漂亮的一条裙子,踩着草席一圈又一圈旋转。
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旋转起来,上面的绣花好像也在随着她的旋转而跳跃。
煤球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完了饭,定定地看了她好久。
等到季遇停下来,还处于晕乎状态的时候,就看到煤球也在原地转了几圈,随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乐趣一样,追着自己的尾巴开始飞快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