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担忧,只维持到了沈祁修进殿的一刻。
少年气度温雅,眸光清正,浑身散发着旭日初升般和煦的暖意,立下大殿中央恭谨执礼“弟子沈祁修,见过掌门,见过灵隐仙君。”
萧眠咦了一声,用半边扇子挡住脸,悄咪咪与元珩嘀咕“掌门师兄,我怎么觉得这沈祁修不错,像个出类拔萃的好苗子啊。”
元珩示意他不必多言,起身温和地看了沈祁修一眼“阿祁,知道我唤你来所为何事么”
沈祁修不卑不亢道“弟子不知。”
元珩走近了他,停顿半晌,平静问道“归元派的赵宗主,和你是什么关系”
大乘修士的威压随着他的发问徐徐释放,压迫感虽不强烈,却足以让沈祁修额上渗出一层薄汗。
他怔了怔,似是突然明白过来,情绪变得有些低落,抬起头苦笑着道“掌门是怪弟子不该将外人牵扯进来,丢了师尊的颜面,弟子知晓了。”
“可弟子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迎着元珩审视的目光闭了闭眼,一撩校服前襟,笔挺地跪了下去“弟子自幼在太虚剑宗长大,宗门就是弟子的家。早年与师尊负气出走后,弟子心中有悔,又怕师尊不肯再认我这个徒弟,故而久久不敢回返。”
“前段时间,弟子于鬼域中救下了归元派的少主,随他同住归元派养伤。师尊大约听闻此事,便把把战帖发到了归元派去。是赵宗主他们主动提出送弟子回来的,说会替弟子劝解师尊几句。”
少年乌亮的瞳仁里涌动着泪光,解释过程中数度哽咽,最终倔强昂首道“弟子知错,请掌门责罚。”
元珩自上而下睨着他,沉默了一炷香的功夫,周遭若有若无的威压稍稍散去了。
他亲自弯腰把沈祁修扶了起来“此事皆是你师尊的过错,你何错之有。”
萧眠一向惜才,摇着扇子冲沈祁修打趣“阿祁,不如这样,你来灵隐峰给我做徒弟好不好我定然比你师尊可靠得多了。”
沈祁修不假思索,果断拒绝道“多谢灵隐仙君抬爱。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师尊先前受心魔所扰,对弟子的厌憎也并非出自本意,弟子绝无怨怼,更不会做出不敬师尊之举。”
元珩听完这话彻底缓和了面色,回到主位上重新坐下,仔细问过沈祁修有关修为进境的种种,这才肯松口放他回去。
他和萧眠谁都没有注意到,沈祁修转身的刹那,眼神里的温雅已瞬间崩裂开来,被幽沉阴鹜的嘲弄取代。
与此同时。
把自己关在引仙台的许骄刚挨过一记惊雷,正紧咬牙关,咒骂原身委实可恶到令人发指。
这家伙竟然为了不渡雷劫,一直悄无声息压制住境界,像是算准了他如今会顶上替补似的。
许骄单手握拳抵在唇边,拭去唇角溢出的星点血迹,便听见系统在电闪雷鸣中尖叫
宿主不好了好感值突然掉了10个点
许骄怒问“为什么”
“涨的时候只给一分,一掉就掉十分我今天根本没见着沈祁修的面,哪里又得罪了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
系统扯着嗓子喊您说是不是昨天的积分统计出了差错,这会儿又给收回去了
许骄眼底倒映着漫天电光,雪色衣袍在凛冽劲风中猎猎鼓荡。他扬眉挥鞭唰地逼退声势浩大的雷劫,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我可去你妈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记住那半卷竹简,骄骄总有一天会因为自己做事之前先写计划表的习惯大型社死00